火光冲天,整座城市都在燃烧,就像是在打破杯子战争一样
赦罪师缓步走在破败的大街上,四周静悄悄的,与远处火光冲天煤气爆炸的贫民窟形成鲜明对比。
四周满是交战后留下的破败,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有平民的,也有商人的,有感染者的,也有骑警的。
生前的他们可能有其他的什么身份,但现在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
死人,失去一切者。
贫民窟内还在交战,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曲而已。
到了。
赦罪师走进了中央广场,沿着蛛网般的裂痕走向了那躺在地上的人影
无视了地上的鲜血与内脏,也无视了几乎铺满了整个广场的残缺的肢体和尸块。
赦罪师看见了那道被尸体围住的身影。
有几个奄奄一息的血契战士站在他的身边,在这次生命的最后一刻护卫着这位他们的主人。
那个颅誓被腰斩,却顽强的在地上爬行着,想要爬到零伊的身边。
夺颅者双目呆滞的站在原地,半个身体都化作源石结晶,持着战斧矗立在原地守卫着。
其他的血契战士都是如此。
是什么样的战斗把这样的战士逼入了这样的绝境?
赦罪师心想。
他看过血契的战争录像。
与其余由萨卡兹组成的军团不同。
不同于温迪戈组成的不可阻挡般推进的战阵,也不同于血魔的那种诡异与黑暗。
血契给人的感觉是残暴和血腥。
他们极为擅长巷战和白刃战,机动性非常的强,他们给人造成的损失永远比自身损失要大上几十倍。
血契堕入深渊彻底疯狂之后,从无败绩。
零伊穿着动力甲足足有三米高的身躯如同绞肉机一样。
搭配上身后那些赤红着双目,狂暴无比,穿着重铠,却露出两只或者一只手臂的狂战士们。
哪怕是意志坚定的卡西米尔骑士都在这样的军团面前一触即溃。
也就只有乌萨斯皇家禁卫和炎国禁军以及拉特兰灰骑士这些超一流军队能够与之战斗。
哪怕从血契军团堕落成血契战帮也一样。
赦罪师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情。
眼前的血契战士都是平静生活了多年的战士。
哪怕是颅誓这种战士也只不过是在地下打黑拳而已
身子骨早就钝化生锈了,远远没有当年的力量。
在人数的绝对压制和敌人力量绝对的压制下,还能几乎全歼邪教徒,已经是非常夸张的结果了。
赦罪师看见了那个让血契如此的敌人。
一名堕落的深海猎人。
他倒在地上,身上满是伤口,最致命的两处伤口在胸口和脖颈。
前者几乎是伤害到了所有的内脏,后者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赦罪师看到了猎人那解脱的眼神。
看起来最后居然醒悟了过来。
他继续向前,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零伊。
灰色的头发上满是血污,脸上血肉模糊,可以看见森白的牙齿。
灰尘布满了暴露在空气中的猩红肌肉上,看起来就会让人痛的无法呼吸。
四肢呈现不规则扭曲,骨茬刺破血肉,被磨开的血肉内依稀可见不少黑色晶体。
他双目紧闭着,胸口几乎毫无起伏,如果那算是胸口的话。
肋骨暴露在空气中,内部器官若隐若现。
在赦罪师的感知中,零伊的气息就像即将烧完的蜡烛。
毫无生机却又顽强的吊着一口气,但那只是风中残烛罢了。
看起来死定了。
赦罪师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他感到了一股不详的寒意涌上脊背,下意识的转过身,拔出剑护在身前。
他看见了恐怖的一幕。
黑红色的血液从躺在地上的血契战士的尸体的心口中流出。
那些征战血肉的胸口也是如此,那些还活着的战士也是如此。
血液汇在了一起,汇成了一团。
朝着地上不成人形的零伊奔涌过去。
赦罪师想起了曾在古籍中看见的过的巫术。
这种事情赦罪师敢肯定是巫术做的。
传承自血魔的古老且邪恶的亵渎生命的巫术。
赦罪师想起了一个传言。
有传言称,零伊是混血种,携带有血魔的血统,他的母亲种族是血魔。
看起来多半是真的。
这种巫术看起来哪怕是血魔正统都已经失传了吧,连祭坛都不需要的巫术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在血液的冲刷下,零伊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生机。
枯木逢春般,细胞极速分裂填补空缺。
肉芽从身体的各处开放性伤口长出,肉眼可见的恢复着零伊的伤势。
零伊的身体逐渐的恢复完全。
他从地上爬去,甩了甩手将手上有些干涸的血液甩掉。
看着已经连根断裂仅仅被筋络链接在一起的左手,苦笑的摇了摇头。
随后,大量的源石结晶开始从他的身体内部长出。
极速填补了那些致残的伤口,让零伊恢复了行动能力。
零伊有些不适的甩了甩重获新生的左手,厌恶的说道。
“我真的不想升魔.......不对,真的不想被这恶心的玩意掏空身体。”
与源石结晶融合是一项与恶魔做契约的死路,却能让人短时间增强源石技艺适应性和身体素质。
但源石会逐渐掏空体内的血肉,肆意的生长在体内。
最终只会炸成烟花或者化作结晶。
零伊站了起来,天空的暴雨早就变成了毛毛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