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爱国者声音嘶哑，朝着腰挂长刀，面容肃穆的赫拉格，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我，还以为，您死了。”

“我是不是该称呼现在的你为“爱国者”？”

“您居然，记得我”

“当年要不是你带着盾卫顶着暴风雪冲进堡垒，我，巴克莱，还有谢苗，全部要死在卡西米尔的银枪皮加索斯手里。”

两名多年未见的战友突然聚在一起，一时间百感交集，光顾着叙旧，甚至忘了背后一脸不爽的零伊。

他小声的嘟囔着。

“皮加索斯那个混账的几个傻逼儿子不都死在我手里了吗？老年丧子，等着去街头吃垃圾吧。”

然而，零伊的声音虽然小，但却清晰的进入了正在交谈的爱国者与赫拉格耳中。

爱国者与赫拉格眼神怪异的看着零伊，他正想开口询问，却被赫拉格拉住。

赫拉格摇了摇头，用眼神和口型示意爱国者无视这些。

他做出了一个口型，意思是等到零伊走了他才来和爱国者解释。

赫拉格使了个眼色，让爱国者去和零伊谈谈。

说实话，爱国者并不愿意与零伊有过多的交谈。

道不同，不相为谋。

零伊的正义是萨卡兹的正义，爱国者的正义是感染者的正义。

爱国者眼中的红光闪烁，摆好了架势，紧紧的盯着零伊，用着那如同枯枝摩擦般的声音嘶哑的说到。

“你，不应该，来这里。”

而零伊则是摆出了一副嚣张至极的态度，就像是那些乌萨斯贵族的纨绔子弟。

他不喜欢被人说教，也不喜欢和自己在意的人起冲突，他更喜欢激怒别人，让别人对自己的好感降低。

这样子，如果别人与自己为敌的话，也就不用留手或者伤心了。

“我来这里没啥别的，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而已。”

零伊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环视四周，随后低声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

爱国者紧盯着零伊，盯到零伊都有些不适的时候开口说道。

“这里都是，游击队的人，不需要，避嫌，有话直说。”

“可这里生面孔这么多，我不放心，我要说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

“………………跟我来。”

爱国者盯了零伊好一会，转身带着零伊朝着角落走去。

赫拉格并没有跟着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

他并不想知道零伊要说的事情，也不想去理解零伊与爱国者不清不楚的关系。

零伊说了，他把事情交代完了就会直接离开，到时候就是赫拉格和爱国者的退役军人与前任皇帝同好会了。

……………………………………

爱国者走到无人的角落中，将自己的副手唤来去观察周围。

看着那个站在原地，好奇的看着四周环境的零伊沉默了。

零伊是卡杨，但卡杨不是零伊。

他有太多的秘密了。

前脚刚说去找血契复仇，后脚血契就突然失去联系，虽然说本来就不怎么能联系上，可是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彻底断掉练习，他们所在的地方的热泵管道被引爆，连尸体都找不着，除了某些地上血契留下的武器之外，连灰雾都没剩下。

爱国者都没有把握对抗所有血契士兵，甚至在面对百夫长的时候，他都不一定能够轻松取胜，需要好几位盾卫的协助才能够以最低代价消灭百夫长。

血契千夫长对标的是一座移动堡垒，而百夫长则是对标一座陆行舰。

一位千夫长能够单体正面突破移动堡垒，并将之连同内部的所有人一起毁灭，而百夫长则是能够轻松跳帮陆行舰，并杀光里面的所有人。

而零伊却干掉了百夫长，消灭了全部的血契士兵，虽然说有可能是因为地形的关系，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血契的士兵一旦倒下死去，还会再次站起来，变成类似于梅菲斯特手下的那些怪物一样。

可那些派去联络的信使们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只剩下了单个的铠甲碎片或者遗留的武器。

而零伊先前屠杀梅菲斯特下属时，他手上的双斧就是那位百夫长的武器。

爱国者还亲自去确认了一下，零伊遗落的武器。

满是尖刺的锁链、有着裂痕和腥臭的颅骨、从懦夫身上剥下包裹斧柄的人皮、布满斧身的血迹。

这些具有血契特色的装饰品全部都在上面，甚至还带上了萨卡兹佣兵领袖的脑袋。

那个佣兵领袖的角与面具爱国者也是记得的。

说明了零伊不仅仅干掉了百夫长和他的手下，还顺便清理了尸体，甚至还抽空杀死了萨卡兹雇佣兵领袖。

要知道，就算是他来应付那位久经战场的佣兵，也会耗上不少时间。

所以爱国者对于零伊的警惕并不是空穴来风。

不管是他身上缠绕的死亡，还是他谜一般的战力，都是爱国者需要警惕的对象。

还有他的立场。

零伊清楚的告诉爱国者，他是种族主义者，也是魔王的追随者。

如果没有意外，也许预言中必将死在魔王手中的爱国者会在未来的战场和零伊互相厮杀。

他曾经把卡杨当做自己的孩子，当做一个饱受战争之苦的孩子，一个流淌着萨卡兹苦难之血的孩子。

他在卡杨身上看见了自己儿子的影子。

可惜并不是。

不论是零伊与血契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零伊的力量与手段。

他都不是一个战争的受害者，而是战争的参与者，甚至是缔造者。

还有他之前说的话，皮加索斯之子死于他之手，那也就说明了他是参与了血契与卡西米尔骑士的战争。

那场战争并不光明，被卡兹戴尔与卡西米尔一同掩盖了。

但也从侧面说明了零伊确实是血契的一员，按照他的战斗力来看，很有可能也是一个百夫长，甚至是千夫长。

那么他可能是血契内乱时那些对着血契之主举起武器的战士之一。

为了卡兹戴尔与叛乱的后果而选择背叛血契的一群值得尊敬的战士。

“爱国者，你还要走神吗？………………”

零伊的声音打断了爱国者的思绪，将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看着那个有些不安的搓着手，但脸上依旧挂着嚣张笑容，语气也有些不耐烦的零伊。

爱国者仿佛看见了那个一说谎就会搓手的卡杨。

每次那些受伤的游击队成员偷酒喝被卡杨发现的时候，都会被请求不要告诉医生与爱国者。

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卡杨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但他每一次说谎或者说一些与自己内心相违背的话时，都会不安的搓着手。

他内心的态度与话语和行动截然相反。

但爱国者不打算去戳破，而是顺着他的意思来。

也许是为了在某一天刀兵相向时，两人内心的愧疚与负罪感会减少许多。

眼前这个与过去几乎是两个人的白发青年并没有恶意………………

可爱国者就是无法将那个善良的孩子和眼前之人当做同一位，也不敢想象究竟是何等的苦难与记忆会让一个善良的孩子沦落于此。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爱国者还是决定早一点结束与零伊的交谈。

“唔…………别这样嘛，老头子…………算了.....我是打算告诉你一件事情。”

零伊本来是想皮一下的，但是看着爱国者的眼神，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零伊四处看了看，随后闭上了双眼。

他身上的源石结晶逐渐蔓延上了一份极难察觉的灰色纹路。

一股无形的波动扫过四周，扫过墙壁，扫过监控设施，扫过任何电子仪器。

爱国者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的铠甲有些僵硬。

在被那股无形的波动扫过后，这副年久失修的铠甲上的电路发生了瞬间的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