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并不多,这封信是在您与整合运动的暴君对抗时写下的。”
零伊仔细的看着这张纸,这是scout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物。
“我不想多说些什么,因为我很清楚,您根本就不会去理会那些,所以我就只写下了凯尔希医生希望我传达的话。
皇女殿下希望您能帮助阿米娅,而不是利用她达成你的目的。
早在很早之前,在皇女殿下遇刺前,她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您、我、所有萨卡兹,都被瞒在了鼓里,说实话,我很震惊,我知道了这种信息后,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因为我清楚,这种信息,只会给实力不足的死人与忠诚且强大的萨卡兹知晓。
凯尔希医生要求我将皇女殿下希望传达给血契之主的话只有一句。
“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希望血契之主能够配合我的计划,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以上是凯尔希医生告诉我的,皇女在遇刺之前的原话。
至于是什么计划,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也许在未来,我为之奋斗的未来会出现,也可能崩灭,但我已经见不到了…………
我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我背负的东西很多,失去的东西也很多,这大概就是萨卡兹的命运吧…………
博士她,从来都不是坏人,但,我当初也怀疑过,博士是巴别塔内的内鬼,但当凯尔希医生告诉我皇女殿下的遗言时,我才发现,我被骗的好深,所有人都被欺骗了。
但我依旧愿意为了罗德岛,为了罗德岛的理念,为了博士的梦想,为了阿米娅的梦想而战,哪怕付出生命。
现在就是我付出生命的时候了…………”
剩下的字眼都被血迹糊住了,大概也只是一些不明所以的抒发情感的话语。
不过末尾还是标注了如何追上罗德岛的方向,以及出城的路线。
零伊并不想知道他人的情感话语,无非就是愧疚或者悲伤。
毕竟scout的队友全部死光了,看他这个样子,估计连那个被俘的队员也没救出来。
零伊更惊讶于皇女的话语。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可以,这很奸奇。
那么,我这个恐虐信徒也已经被算进去了吗?
真不愧是你啊,特蕾西娅。
如果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靠着血统获取的权利来实行理想的话。
绝对会被人吃干抹净,就算是零伊这样的人,也会将这种傻子踩上一脚,顶多踩的轻一些。
理想主义傻子谁不爱呢?谁不想踩这些傻的可爱的家伙上位?
真正的理想主义是具有行动力,具有强大智慧与手腕的存在。
就像是皇女这样的人。
她一定在谋划些什么。
萨卡兹血脉中就流淌着阴谋、复仇、狂热、战争…………以及混乱。
就算是皇女这样善良的萨卡兹,她的谋略也绝不下于特雷西斯,只不过她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比起孑然一身的特雷西斯,造反不成功便成仁,特蕾西娅需要顾虑整个萨卡兹,以及卡兹戴尔。
所以她才会被特雷西斯压制住。
说实在的,零伊明明知晓了自己受到了欺骗。
但他并不生气,更多的还是高兴与幸福。
因为这样的王才能带领萨卡兹啊。
零伊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已经了无声息,低着头,手指还夹着燃烧着的香烟的scout。
零伊想了想,将他的墨镜摘下,轻轻的合上了他半睁着的双眼。
至此,一个战士彻底的死去了。
很幸运,因为他在生前找到了能够为之赴死的理念。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战死的战士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为何而死。
为了战斗而战斗,为了杀戮而杀戮。
只是一群将暴力神圣化的暴徒而已。
零伊将已经烧完的烟头弹飞,甩了甩尾巴,走进了已经半坍塌的商店之中。
无视了地上的斑驳血迹和伤痕累累的尸体,零伊抓住了一把被溅满血的伞。
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商店,撑开伞走进雨幕之中。
只有傻瓜才会在有伞的情况下淋雨。
他离开这座乌萨斯人的城市,去罗德岛见见新任魔王,以及…………和凯尔希聊聊。
…………………………
“淅沥沥…………”
大雨一直在哗啦啦的下着,没完没了,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W就坐在一处废墟上,看着天空上的阴云,怔怔出神。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打湿了她的衣服,顺着她的角滑在脸上,就像是在流泪一样。
泰拉上总是阴云密布,缺少一道光芒。
而那道光芒已经彻底消散了。
萨卡兹佣兵领袖被不知名人士做掉了,还有那些血契战士,连带着城区一起失去了联络。
W是少数不会被进入血契领地不会被血契主动攻击的人。
她自然知道一些血契的真实力量。
那些不死的怪物即使是承受了粉碎性的攻击,哪怕是只剩下了半个脑袋,都能够再次站起来,并以源石结晶填补,变得更加强大。
那些都是被零伊诅咒的战士,至少,目前的那些萨卡兹人都是如此认为的。
这样的战士会失去联络?会尸骨无存?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事实就是如此,那些战士居然就这样死去了。
默默无闻的死去了。
原本还以为他们至少要造成数十万的伤亡后消耗殆尽,可是居然只是简单的屠掉了几个城区,就简单的死去了。
W不觉得会是乌萨斯的人做的,要是真有这么强的队伍,早就和整合运动开撕了,分分钟吊锤整合运动。
还有就是塔露拉差点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白发萨卡兹给杀了,都是仰仗于爱国者的救助才能侥幸活下去。
而且更糟糕的是,伊内丝趁着塔露拉虚弱时去探查她,结果准备返回时,遭到了不明人士攻击,生死不明。
而更加奇怪的是,赫德雷和伊内丝跟着佣兵领袖去追杀那个狙击手,回来时,佣兵领袖死了,狙击手不知去向,而赫德雷与伊内丝还处于昏迷状态。
他们醒来时,不记得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而自己去找那个狙击手准备问个明白,却遭到了他的狙击。
合约已经履行完毕,W放过了罗德岛,而佣兵领袖也被做掉了。
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两个人厮杀了。
无奈之下,为了自保,就只好引爆炸药将他击杀。
不过废墟中还是没能找到那家伙的尸体,估计还留着一口气,但距离死亡应该没多远了。
W一时间有些惆怅。
每当她独自一人时,她总能想起那位殿下,想起那束光芒。
这份苦涩的回忆总是能够夺走W的笑容。
“明明…………殿下和安……不……零伊那家伙总是说我笑起来很好看…………,但我却笑不出来……”
W细细的回忆着自己失去的美好,反复咀嚼品尝着那段苦涩的回忆。
她并不打算擦拭脸上的雨水,因为那样可以让她无法分辨自己是否流下了眼泪。
“啪嗒…………”
一个脚步声从不远处想去。
W警觉的掏出了起爆器和短刀,注视着逐渐接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