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添喜把受伤的左手伸过去,卞天祥抓起于添喜的手,看见无名指上有两个红点,知道这是毒蛇的牙印。他快速从自己的上衣破口处撕下一根布条,在于添喜的指根处用劲绕了几圈,最后打了个死结,接着又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用力将于添喜的左手手腕绑紧。于添喜自己要爬岸来,卞天祥连忙制止他说:“你别动。”卞天祥弯腰,把于添喜背上岸去。
卞天祥把于添喜放在岸堤上坐下,急忙将枪上的刺刀卸下,对于添喜说:“你忍着痛。”
“没问题。”于添喜点了点头。
卞天祥用刺刀在于添喜的无名指的蛇牙印处划了两个十字,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上流出。卞天祥张开嘴巴,使劲吮吸伤口,将血液吐掉,然后再去吮吸。10多分钟过去,于添喜的左手颜色开始发暗,他同时感到有些头晕。卞天祥停止吮吸,扭头在岸边的草丛中搜寻起来。他扯过一株开着细红花的细叶绿草,放在嘴里咬烂,敷在于添喜的伤口上,再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慢慢地,于添喜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卞天祥把刺刀装回枪上,然后将两把枪挎在肩上。他从地上捡起那一串鱼挂在枪尖上,又扯来一根茅草,将死蛇的脑袋绑起,也挂在枪尖上。他帮于添喜把鞋穿上,自己也穿好鞋。他背起于添喜,往宿营地走去。
童欣和刘士德见卞天祥背着于添喜回来,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来帮忙。童欣看见卞天祥的枪尖挂着一条蛇,又吓了一跳。她上前来看了看于添喜的脸色,立即明白,于添喜是被毒蛇咬伤的。他们从卞天祥的背上抬下于添喜,放他在一堆树叶上躺好。于添喜开始感到恍惚,看到的人都是重影的。
童欣急忙察看于添喜的左手,发现他的手心手背都呈紫色,就问卞天祥具体情况。卞天祥将于添喜被蛇咬伤,以及自己的处理办法说了一遍。童欣担心于添喜左手掌血液长时间不流通,会引起组织坏死,所以把手腕上的布条解开。她见于添喜的手指上包着草药,就问卞天祥:“指导员,你给八班长包的是什么药。”
“好像是叫半边莲吧。”卞天祥回答道,“我们老家的人谁被毒蛇咬伤,都是用这种草药包的。”
童欣心想,被毒蛇咬伤用半边莲包扎倒是不错的,可这种草药只长在中国南方,不知卞天祥从哪儿找来这种草药的?
卞天祥指着那条死蛇说:“我们老家还有一种说法,吃蛇肉解蛇毒。我把这条蛇处理一下,给于添喜同志做汤喝。刘士德同志,你和卫生员同志去挖些野菜来,我们晚上做野菜鲜鱼汤喝。”
“好的。”刘士德答道。
“不要走太远了。”卞天祥补充道,“找根长棍子,草深的地方,先用棍子打一打,免得有毒蛇。”
“知道了。”刘士德和童欣两人应答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