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却是有所耳闻，我已经派黑伯前去查探了。”嬴渠梁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傻子，这次私斗秦国世族全部卷入，其中没有龌龊才出鬼了。

“不能特赦一些人？老实说，这犯人名单我几乎能背出来，其中是有奸人恶人，但也有数不清的良善之辈，如今却不分良莠，只要卷入私斗就斩首，这也太……”嬴渠梁心中天平已经有些动摇，但却依然有些犹豫。

“任何人，只要他能不犯法，他就是国人，法不诛心！只要他犯法，那就决然依法惩处，法外无恩！”白舜摇头说道。

“秦国自穆公百里奚以来，百年信奉的就是一个仁政，父亲在位，秦国虽然穷，战乱、但父亲爱民是有口皆碑的啊，大家还愿留在秦国。如今这么一杀，血啦啦的一大片，老秦人还不炸了锅！法不爱民，无以立足！”嬴渠梁此刻眼中含泪，大声说道。

“法治爱民，不在其心，而在其行。若法有慑力，民不犯法，那刑杀也不过是一卷书文。可现在不是！他们是知法犯法，新法刚刚颁布就如此，不秉公处理，秦国上下定会认为新法不过是一卷空文！”

……

白舜与嬴渠梁秉烛夜谈，一番话后，嬴渠梁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白舜也离开了。

这波巨浪的冲击有点大，白舜陈述利害过后，嬴渠梁依然是有些懵头懵脑的，心中天平却已经基本上倾倒，只需要卫鞅那边不给一丝情面，那么大事就定下了。

第二日，昨天嬴渠梁所派出去的黑伯已经找到了抢水私斗的线索，这黑伯武功在身，只高不低，愣是潜入了世族封地，一个个去勘察，运气好，正好被他逮到了孟西白三族族长在那里庆功。

卫鞅废井田，开阡陌，是给了普通百姓农民富裕起来的机会，但世族们的利益无疑受损了，而那群人，一旦利益受损，绝不会坐以待毙。

黑伯在得知卫鞅以及回来，正在和嬴渠梁谈话，便直接跑去见了白舜，先把这则消息告诉了白舜。

黑伯虽然只是一届侍者，但却是上代老秦公一路跟随着的侍者，眼光自然不低。

他也知道，仅仅凭借他一人说辞，别说是现在法治，就是以前人治，都没有办法给那三族族长定罪，所以想要惩戒罪魁祸首，必须要有另外的方法。

而白舜却表示，他只要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就行了，小小三人，还不需要他亲自出手，正好有一手段让他们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