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王文虎更生气了。他走到武勇的面前,瞪圆眼睛,吼道:“那混蛋是我打死的!怎么了?要不是你说了‘要活捉’、‘不许打’的屁话,潘高峰他也不会残废!”
潘高峰听了王文虎的话,从床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班长,你说什么?”
王文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走到床边,扶潘高峰在床上躺下,说道:“医生让我们先不要告诉你,怕影响你康复。可咱们都是大老爷们,早说晚说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哭!医生说了,你的右手怕是要终身残废了!”
潘高峰听了这话,头脑轰的一下有些懵了。他抬起右胳膊,想握一握拳头看看,可他除了感到手腕上一阵剧痛之外,手掌还是舒张着,无法握成拳头。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他见潘高峰盯着他的右手,又见他的指头略微动了动,就知道他在试握拳头,就说:“你别去试!这样对你的肌腱康复没有好处。”
“这还能康复吗?”潘高峰抬头望着医生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道:“能吧。”
从医生说话的口气,潘高峰就知道医生只不过是安慰他罢了。他现在明白了,从此以后,他的右手再也不能握枪,再也不能扣动扳机了。他感到眼泪在往外涌。但他紧紧地咬住牙根,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武勇问医生道:“他得了失忆症?”
医生扫了潘高峰一眼,说:“我们为他做颅脑检查的结果是,他的头部受到了重物的打击,造成中度脑震荡,颅内微量出血,会有暂时性失忆。所谓暂时性失忆,就是对事发当时的事情,无法记起。”
武勇问道:“多长时间能恢复记忆?”
“不好说,短的几个月,长的几年。”医生说完,开始给潘高峰检查身体。
武勇和小刘无言地离开了病房。
两个月后,潘高峰出院了。他的右手失去了正常的功能,经鉴定,被定为七级伤残。中队为他向上级请功,被总队批准为“个人一等功”。
九月份,潘高峰摘去了帽徽、领章和肩章,带着军功章和“因战致七级伤残”证书的复印件,和退伍兵一起,退出现役,离开了他战斗过近三年的武警部队。
潘高峰离开部队的那天,还在服士官一期的三班长王文虎,叫了一辆小车,单独将潘高峰送到火车站去。
一路上,潘高峰沉默不语。自从负伤后,潘高峰的性情大变,原本爱说笑的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王文虎也不说话。他们俩人原本关系不错,又一起在服士官役,现在潘高峰因残废退役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潘高峰不说话,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