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啥东西贵比黄金

沙家兄弟听到王文虎发出的命令，又见小郝手上握着自动步枪，都害怕起来了。沙大戈对王文虎说道：“同、同志，我们想下去了，行吗？”

王文虎扫了沙家兄弟一眼，问道：“你们没拿洞里的东西吧？”

“没有，没有，”沙小戈赶紧说道。他指了指潘高峰接着道：“他说这是国家的钱，打死我们也不敢拿。”

潘高峰说道：“老班长，他们是被绝壁上那家伙骗来的。中午的时候，我上、下岩洞，他们都帮了我，我相信他们是好人。”

“对对对，我们是好人。”沙家兄弟俩连连点头道。

“那你们就下去吧！”王文虎说道。接着，他通过通话器对绝壁脚下战士们说道：“岩洞上下来两个人，你们放他们走！”

“是！”绝壁下的战士们回答道。

沙家兄弟拉着长长的救命绳，开始往下爬去。

王文虎收起手枪，拎起手提箱，问潘高峰道：“高峰，金条在什么地方？我们要抓紧时间。”

“老班长，跟我来！”潘高峰在前面带路，往洞内走去。里面光线越来越暗，潘高峰摸了摸口袋，想找打火机。可因为他刚才换了衣服，忘了拿回打火机了。

王文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微型手电筒，打开电源开关，递给潘高峰。潘高峰接过手电筒，说道：“老班长，还是你想得周到！”

不久，他们来到了那块样子有些像狗头的大石头前。潘高峰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便转身问王文虎道：“老班长，你刚才问沙家兄弟是否拿了洞里的东西，难道你就不怀疑，我在找你之前，已经拿走几根金条，藏了起来吗？”

“高峰，你我一起摸爬滚打三年，我还不了解你？”王文虎不耐烦道，“刚才洞口那人说，你告诉他们，这是国家的钱。说出这样的话人，自己还会拿两根金条去藏起来？你要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回来报告我山洞的秘密？你不要多心了！”

潘高峰听了王文虎的话，感到心头热热的。战友之间的情谊，战友之间的信任，可真是比黄金还珍贵啊！

可潘高峰还是不放心。他没有拧动大石头的“狗鼻子”，而是走到大石头对面，用手电筒照了照边上的一个石头坑，故作惊讶道：“啊，老班长，金条不见了！”

王文虎似乎一点都不惊奇，而是平静地说道：“你再找找，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没有啊，就在这个地方！”潘高峰继续“装蒜”。

王文虎拍了一巴掌潘高峰的屁股，不耐烦道：“撒谎都不会！”

“嘻嘻，”潘高峰笑问道，“老班长，你怎么知道我撒谎？”

“要是金条真的不见了，你还不用脑袋去撞岩洞啊！别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只有半小时！”

潘高峰这才回到大石头前，将手电筒放进嘴里咬着，用左手抓住“狗鼻子”，逆时针转动起来，然后将大石头推开。他拿起手电筒，伸进洞里面照了照，见金条还在里面。他把手电筒递给王文虎。王文虎靠近洞口，也将手电筒伸进洞口去，也看到了黄橙橙的金条就躺在里面。

王文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电筒递还给潘高峰，打开手提箱，道：“你照着，我来搬。”

潘高峰拿回手电筒，照着洞口，王文虎弯腰到洞口里，将金条一根根地往外搬，然后整整齐齐地摆放进手提箱里。

不说王文虎和潘高峰在山洞内搬金条。再说绝壁脚下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州公安局缉毒科的警察们，拿望远镜在监视着绝壁上和岩洞口。他们见悍匪李邻臣吊在岩洞上方的绝壁上，不上不下，不知他要干什么，随时都有摔下来摔成肉饼的可能。接着，他们看到沙家兄弟出了岩洞口，往绝壁脚下爬下来。他们想上前去抓沙家兄弟，但又不敢跨过武警的警戒线。

其实，小刘对岩洞上的秘密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他想，上面也许藏着五年前那个案子缺失的证据。五年前，他和武勇就多次询问过潘高峰和王文虎，但是他们都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答。现在，王文虎和潘高峰又到岩洞上去了，手上还拎着手提箱，这对他也是一个刺激。他想起了他的老上级、现任副局长的武勇来。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武勇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说道：“武局，我是小刘。你记得那个岩洞吗？他们又上去了！”

武勇听得莫名其妙，反问道：“哪个岩洞？谁又上去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说话要准确，办事要有证据！”

“五年前，匪首陈小果被击毙的那个岩洞！我就知道上面有秘密！今天，潘高峰上去了两次！”

“他右手残疾了，都能上去两次！你说他残疾是假的？还是说，你们还不如一个残疾人！”

“他有武警帮助，还有直升机！”小刘不服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包庇潘高峰？”武勇问道。

“显然是！”小刘道，“五年前差点跟我打起来那个兵，现在升官了，叫来了直升机，还让另一个兵拎着一个手提箱，到岩洞上搬什么东西去了。估计不是毒品就是毒资。那可是我们五年前那个案子缺失的证物啊！”

“你们没看错？”武勇问道。

“绝对没错！还有小丁，我们总共有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他们呢！”小刘说着，将手机递给小丁，道：“你说！”

小丁接过手机，说道：“武局，刘科说的没错。他们人多势众，又真枪实弹，我们没法接近绝壁。”

小刘夺回手机，趁热打铁道：“武局，我们这次行动多半又要泡汤了！潘高峰那小子，多半又要让他跑了！”他对潘高峰和王文虎两人恨之入骨，故意只说潘高峰，不提悍匪李邻臣。

“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的情况属实？”武勇是个老练的警察，在他采取行动之前，都要有百分之百的事实依据。

小刘拍了拍胸部道：“武局，我说的情况百分之百属实！”

“好了，你们继续在现场监视。等我电话！”武勇说完，挂上了电话。在他的行动没有结果之前，他对下属说话总是模棱两可的。

“知道了。”小刘挂上电话，叹气道：“唉，武局也是优柔寡断，没办法。”

可是，武勇并没有他的下属想象的那么“优柔寡断”。他到档案室，取出五年前那个贩毒案的档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他翻阅了一遍这些档案之后，他头脑中形成了一个方案，便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打了武警州支队部的号码。

77.军事检察院签发逮捕令

在武警州支队的支队部办公室里，支队长李天力正在跟孙教导员谈话，谈话的内容也是关于潘高峰的。他们的谈话已经到了尾声。李天力对孙教导员道：“老孙，这事我们还得抓紧办。刚才虽然给军分区打了电话，军分区也同意了我们的意见，但材料还得赶紧送过去。要不，我让周干事跑一趟？”

“周干事不认识军分区的人，难说会耽误时间。”孙教导员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钟，说：“才四点多，我马上去一趟，今天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李天力对孙教导员说：“好！老孙，那就辛苦你了。”说着，伸手拿起电话听筒，放到耳边，道：“这里是武警州支队支队部，您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就是州公安局的副局长武勇。武勇说道：“李支队长，我是州公安局的武勇啊！”

“原来是武副局长！”李天力说道，“你们又有什么行动，需要我们配合的，您请说！”他们在一些州级别的会议上经常见面，因此相互比较熟悉。

孙教导员听到李天力说“武副局长”，就猜到对方打电话来的用意。他收起桌面上的档案袋，塞进公文包里，跟李天力招了招手，离开办公室，出门去了。

“哈，李支队长不愧是军人啊！够爽快的！”武勇说道，“最近倒也没有什么大的行动，劳烦你们配合，只是……”武勇故意语言又止。

“哎，武副局长，有话就直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就一定配合你们！”李天力依然爽朗地说道。

“好！有李支队长这话，我就直话直说了。有个叫潘高峰的嫌疑人，希望你们把他交给我们！”

“武副局长说的，是原来在我支队口岸镇中队服役的潘高峰吗？”

“对，就是他！我的下属说他现在就在口岸镇，跟武警部队在一起呢。”

“哈哈！”李天力笑了，“武副局长，看来你们的情报很准确啊！确实不错，口岸镇中队临时征用潘高峰，正在在执行一项军事任务！”

武勇说道：“李支队长，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们，这个潘高峰不简单啊！你们还敢用他？能否透露一下，是什么军事任务啊？”

“武副局长，我们之间的规矩，您是知道的。您就别让我犯纪律了。”

“哈，行，李支队长，我就不为难你了。等你们执行完任务，我让小刘去接管潘高峰，怎么样？”

“武副局长，不瞒您说，五年前，潘高峰在退役前，涉嫌军人渎职犯罪，军事检察院已经口头同意签发对他的逮捕令了，手续正在军分区办理呢！”

“什么？”武勇没有料到李天力会来这一手。“李支队长，你这说的是实话？”

李天力加重语气道：“哎呀，武副局长，这样的事，我李天力怎么敢胡说呢！按照相关法律，对于军人渎职的犯罪嫌疑人，如果军事检察院认为，其渎职行为在退役后一直延续，五年之内，军事检察院、军事法院，都对其有优先于地方的管辖权。因此，这事我说了不算啊！”

武勇一听这话，明白了，李天力的意思是，他不仅不会把潘高峰交出来，而且还要剥夺地方公安局对潘高峰的调查权，地方检察院对潘高峰的起诉权、地方法院对潘高峰的审判权。他心里不由得愤怒起来，这简直是太过分了！但对着电话，武勇还是不急不躁地、稳稳当当地将了李天力一军，道：“李支队长，既然是这样，你能否将军事检察院签发的、对潘高峰的逮捕令，发给我们一个副本？”

“这个没问题啊！”李天力依然是那样爽快，“只是在公安网上，我们只看到了群山县对潘高峰的追逃信息，并没有看到州公安局对潘高峰的立案追逃的信息啊！”李天力的话的意思是，州公安局并没有对潘高峰进行立案侦查，武勇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听了这话，武勇一时没话了，心想，看来人家什么都清楚啊！但他坚持道：“我们已经立了案，只是一时还没来得及输入公安网的追逃名单。我们还是希望李支队长发给我们一份，军事检察院签发的对潘高峰的逮捕令！”

其实，潘高峰已经被群山县立案并进行“网上追逃”，州公安局就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再对他进行立案追逃。武勇说那番话，只不过是用来搪塞李天力而已。

“好的！”李天力满口答应道，“今天可能来不及了，明天上午发给你们，怎么样？”

“很好！打搅了，再见！”武勇说完，气得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他坐在椅子上，有些发呆，在想如何跟他的下属说明这事。

绝壁峰的岩洞上，王文虎和潘高峰已经将全部金条装进了手提箱里。两人一起计数，金条一共有69根，每根按1千克计，总共有69千克。按照银行工作人员告诉潘高峰的金价，每克321元，总价值2千2百万多元。匪首陈小果说的没错。

王文虎将手提箱关上，锁上密码锁，然后将密码拨乱。他站起来，用一只手拎了拎这沉甸甸手提箱，包括手提箱自重在内，重量有近150斤重！只听手提箱的把手咯地响了一声，王文虎赶紧将手提箱放下。这种旅行用的手提箱，设计承重量只有30公斤，承受不了69公斤的重量。

王文虎忽然想起，李天力让他带着潘高峰一起，去支队部见他的命令来。王文虎估计，李天力不会是简单地想见见潘高峰，一定还会有更重要的安排。如果潘高峰不跟他去，他就没法完成李天力交给的任务。因此，他觉得，从保证黄金安全的角度来约束潘高峰，也许能起作用。想到这，他看着潘高峰，问道：“高峰，你看怎么办？都怪我想得不周到，这么重的金条，拿了个这么不结实的手提箱。”

潘高峰也觉得，用这个手提箱装这么重的金条，手提箱随时都有散架的危险，根本就无法将金条搬上直升飞机去。他想了想，将手电筒放到嘴里咬着，然后脱下了作训服的上衣，蹲下，将作训服放到地上摊开来，道：“老班长，你把金条分给我20根。”

“这样好！”王文虎听了潘高峰的话，心中高兴。他蹲下去，打开手提箱，拿出20根金条，整齐地摆在潘高峰的作训服上，然后用作训服将金条裹紧，用袖子将金条绑好。他将这一小捆金条抱起来，放到潘高峰的怀里，问道：“你看行不行？”

潘高峰用双前臂接住金条，在胸前抱紧，站起来，道：“没问题。”

王文虎将手提箱重新关上，站起来，拎起来手提箱。现在手提箱虽然轻了一些，但仍然有110斤重。王文虎只好用双手将手提箱慢慢举起，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道：“走吧，到洞口再说！”

78.不知不觉被押上直升机

潘高峰和王文虎搬着金条，回到了洞口。小郝上前，帮王文虎将手提箱从肩膀上放下来。潘高峰也将他抱的一包金条放到地面上，然后将手电筒还给王文虎。

王文虎将头伸到岩洞口外，往上看去，见悍匪李邻臣还在绝壁上，不上不下地吊在中间。他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想等直升机回来了，袭击直升机呢？这种亡命徒，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他向小郝伸手，说道：“把枪给我！”

小郝将他手中的自动步枪递给王文虎。王文虎接过枪，拉开保险，瞄准李邻臣边上一棵从岩缝里长出来的小树，扣动扳机，只听啪的一声，小树咔嚓一声，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