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却也是一种超越了一切的自信。

同境界之中，有我无敌，唯我独尊！

便是满山剑修又如何？

我亦能持剑而破之！

青山顶上，大衍剑宗的掌门手掌颤抖，看着下面那个在上千剑修之中纵横睥睨的身影，轻声呢喃道：“百年之后，此子若是不陨落，当剑开天门，成就剑仙之名！”

旁边还有几十个老人。

然而他们嘴唇嗫嚅了几下，却终究是一个字的反驳都未能吐出。

先天之境，以一敌千而不败！

这已经无法用妖孽来形容了，山海界万年未曾有过此等盛世，堪称剑道神话！

剑气纵横，倾天绝地！

一朵青莲在李莽眉间绽放，凡铁长剑在他手中仿佛化成了一柄神兵利器，但凡过处，无数断剑腾空，殷红血雨纷洒。

“哈哈哈哈——”

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身上的剑伤越来越多，然而李莽的眼睛居然缓缓闭上，一阵大笑从他喉中冲出。

长剑所过之处，其弟子皆大惊失色，无人敢撄其锋芒。

“一剑千军万马退，两剑妖邪化劫灰！”

“三剑截江断青山，四剑荡世斩魑魅！”

“五剑六剑分阴阳，七剑冲霄惊神鬼！”

“八剑纵横万古间，九剑开天逆轮回！”

仙王纵剑歌！

当年人族边荒，李莽陨落的那一战，一人独对异族九大不朽之王。

有人族至尊为其壮行，真仙亲自为他弹奏，仙王为其吟唱！

那一战，血染苍穹，神泣鬼哭！

即便是过去了千万年，即便是如今转世归来，即便他现在的修为只有先天.......

那又如何！

当以此剑，平心中不平之事，荡天下同境之人！

“八剑纵横万古间，九剑开天逆轮回......”

青山之上，满头白发的大衍剑宗宗主在这一刻，脸色潮红，身后的长剑嗡鸣不止。

“何谓剑修？老夫自五岁开始学剑，如今已然两千三百余岁，日日勤学苦练，丝毫不敢松懈。知道今日，老夫方知这两千多年皆为虚度！”

“直到今日，老夫方知——何谓剑修！”

演武台上，那汉白玉铸造的高台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鲜血将其浸染的一片殷红。

无数臂膀被斩断的弟子躺在地上，阵阵哀嚎声回荡在青山之间。

高台角落，仅剩的几百个弟子簇拥在一起，每个人的瞳孔中都被恐惧占满。

他们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哪怕他浑身染血，哪怕他满是伤痕，哪怕他手中只剩下了半柄断剑！

然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

李莽往前走一步，他们便往后退一步。

数百剑修，竟沦落至此！

忽然间，李莽抬起头，对着青山上的那几个人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