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一天到晚吹牛皮。

韩宾不相信周坤所言。

但韩宾知道A货，他再婚的老爸韩哲十分节俭，买衣买鞋只买断码货。

A货，即断码的正版货。

B货，高仿的盗版货。

C货，普仿的盗版货。

D货，水货。

A货通常指正品。

比如贩卖洗衣粉的商贩，买到好洗衣粉，会赞一句“A货”。

韩宾手下的工人有社团背景，不裁员，上一休三。

别的公司大量裁员。

观塘有上百家制衣厂破产，成衣挤压成堆，被银行低价转卖。

原主是个牛肉佬，吃住在庙街，最多去砵兰街交数。

周坤有银行的门路。

韩宾千万个不相信。

“阿豹，你有多少断码货？”韩宾想到周坤是个惯偷，和混长乐的兄弟玩得很好，手上A货十之有九来路不正，点了点头，向周坤问道。

“宾哥，我在观塘开服装厂，一个车间大小，每天能做上千件成衣。”周坤见韩宾想歪了，轻叹一声，向韩宾说道。

周坤的乾坤服装厂招了一百工人，上三休四，每月给工人开薪水12万。

“阿豹，你是真疯了！”韩宾怔了一下道：“观塘有上百家制衣厂破产，你在观塘开制衣厂，开不了一个月就要破产！”

“不见得！”周坤邪魅一笑道。

A货真正泛滥于1987。

香城制衣厂尽数破产。

成车拉的正版衣鞋被银行低价转卖。

周坤开乾坤服装厂。

一是为掩人耳目当二道贩子。

二是为打品牌虹猫男装、蓝兔女装。

三是为进军内地做铺垫。

1989是内地第一班快车，也是内地最后一班快车，上车的香商赚得盆满钵满。

原主的出身注定周坤拿不到车票。

周坤拿不到车票，唯有在1987火中取粟，赶在1989发车前进军内地。

周坤看重内地市场。

若非如此。

周坤做A货，不会拉上韩宾，自己单干也能干发。

周坤一通真假话，忽悠得韩宾晕头转向，驾车载着周坤去慈云山赛车场。

赛车场空荡荡的。

黑暗中停着一辆敞开后车门的面包车。

“22点45分，不到23点，怎么没人了？”韩宾看了下电子表，放慢车速，转脸向周坤问道。

“不晓得。”周坤摇头道。

车灯下。

大口基从面包车上下来。

韩宾停车。

周坤打开车门下去。

“下山豹，你知不知道暴龙是自家兄弟？”大口基看到周坤，大着嗓门，喝问道。

“我不知道。”周坤摇头道。

“下山豹，你知不知道49号赢得比赛？”大口基再次喝问道。

“我不知道。”周坤摇头道。

“你撒谎！”大口基怒喝道：“你做局摆我一道！”

“基哥，愿赌服输。”周坤提醒道。

“下山豹，你一个小四九，没胆子做局阴我，你说，是谁指使你押49号！”大口基掏枪指向周坤道：“你不说，我一枪打死你！”

“基哥，你别开枪。”周坤“慌忙”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大佬让我押49号，牌也在我大佬手上。”

周坤习惯性卖大佬，让大佬背锅，原主记忆对周坤影响很大。

“……”韩宾捂脸。

“下山豹，你大佬哪位？”大口基明知故问道。

“洪英欢喜哥。”周坤不假思索道。

“是吗？”覃欢喜从面包车上下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