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行人出发,目标是穆尔察县。
临走时胖子不忘了,让老六拨通了报警的电话,同时他又连续了小花,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接头人。
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儿,没有一个熟悉当地人土风情的,很多时候是要多走不必要的弯路,更主要是我们没有野外探险的装备和一定量的食物、水源等,这都需要从小花给的那个县进行补给。
在穆尔察县,我碰到了另外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是对方很是惊讶地认出了我,并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显老,但我完全对那张面孔感到极度的陌生,就像对吴邪、胖子和小花他们那些人相同。
那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当地人,名字叫萨日朗,脸很黑,牙很白,皮肤粗糙,看上去至少比实际年龄老十岁,是个单身汉。
通过胖子的询问,萨日朗这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藏区,问到怎么会认识我的时候,他很确定是告诉我们,是我来过这里。
胖子很贼,在他认为整件事情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之后,处处都相当留意,便向萨日朗要证明,见得多了,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有,他只是在避免我们被人算计,从而耽误了找到吴邪的时间。
萨日朗就带着我们去往他的出租屋,二十来平的房间,里边的陈设也相当简单: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以及剩下的日常用品和用具。
在整个房间,很突兀地挂着一张素描人物像,是用画框装裱起来的,落款处写着某某写生的名字以及日期,写生者的素描水平一般,应该是刚刚入门级的,而且相当具有年代感。
1991年2月。
画中一共有两个小伙子,均穿着藏服,背景是夕阳西下,晚霞从几块四五层楼高的巨大椭圆形石头穿插照而过,没有任何植被,看的是想要表达类似戈壁滩的环境。
萨日朗介绍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我,是当时一个来采风的美院学生为我们两个人画的,虽然我们仅仅在一起同行了几天,但他非常清楚地记得我。
这一辈子,萨日朗带过很多采风团、旅行团,见过的外界人很多,可却对我却记忆犹新,即便他也说我几乎不怎么说话,可还是很难忽视掉的存在。
呆小妹也在一旁帮腔,她也承认了这一点,转头就问老六,后者只是哼哈地随便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说其他的。
胖子看得出老六不是在敷衍呆小妹,而是对于我这个人的存在很不爽,不由地就来了气,便支配那家伙出去给他买烟,等人走了之后,说也就是这几年的脾气,要是换成十年前,他肯定让老六好看。
我没有说什么,这些自己完全不在意,而且自己和胖子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们都想要知道当初我到这里来做什么,而且是1991年,距今已三十一年。
尤其是我个人而言,这可能会勾起过往的记忆。
萨日朗找出几个塑料凳子给我们坐,胖子给对方递了中华,问他具体什么情况。
如此,萨日朗自然很是诧异地看向我,他正在往那种吃完罐头的玻璃瓶里边倒水也停滞了一下,用生硬的汉语问:“什么意思?”
胖子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顺势说道:“我们家小哥脑子有点问题,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这次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帮他想起点什么。”
“我们这里水土的原因,加上我个人常年在外,看着很显老,可他看起来还是当初那个青年,怎么脑子就……”
不等他说完,胖子立即就打断,不要看他平时啰嗦嘴碎,但是个急性子,更怕其他人罗里吧嗦。
提起当年,萨日朗还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他也曾怀着梦想,以后要成为一个人人敬畏的人上人,可什么样的人才是那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