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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苏小二

到了大二,苏小二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去了羽毛球班,他相信,只要忘记篮球,忘记女生队,忘记所谓的三步上篮。他一定可以在羽毛球班找到自己的价值,重塑辉煌。

结果就是,打脸拍拍快!

“什么东东羽毛球,我不打了。”回到宿舍,苏小二甩起了脾气。其实,倒也不是发脾气,只是单纯地有些难过了。这里补充一下,苏小二是一个驾照科目三考了四次的男人。

同样堪忧的,还有苏小二的数学成绩,前文已经提到过他成绩中等,但这是综合成绩,其中有两块是必须要拿出来说明一下的。一就是高数,二就是计算机技术。其实,不仅如此,苏小二虽然对文学饶有兴致,但对理工一类却十分头疼,只是处于不挂科的边缘而已。按照他的话说,他是对此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如果将他不擅长的几类排个号的话,我想他的运动天赋不仅等于理工天赋等于科目三天赋,想必对这三者的感情也是趋同的。

苏小二这人不擅长社交,不爱说话,第一眼看他,觉得斯文端庄,但稍微相处久一点,就会发现他性格有些奇怪。他整天拉着脸,神情就像吃了酸柠檬一样。很少看见他微笑,偶尔微笑,也是笑得不好看,就像是他刻意装出来的,并不是发自内心。他眼睛有神,但同样不对人微笑,他常常左顾右盼,眼神中又带着冷漠和质疑。不过有一点是要肯定的,他并没有什么心机,虽然常常性格沉闷,但终究是善良的一个人,比很多人都要纯粹跟善良。这,应该也是他唯一的优点。

记得一次高数课上,当时是课间,苏小二待在座位上构思新小说的人物,他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女主角。直到他看见迎面走过的一个女生。

那一刻,他倒是开悟了,眉头舒展,露出微笑,他转过身子,问后面的女生,刚那个人是谁。巧的是,这两个女生也是苏小二一班的。苏小二只是觉得眼熟,但不知道名字。经过女生提点,才记起这件事。他也知道了这个女生的名字,刘小慧。

刘小慧这人其貌不扬,肤色偏黑,鼻子像牛鼓一样大,戴着银丝眼镜,身高大概有165左右,算是高的了,但这些都不是令苏小二印象深刻的点。真正的原因,是刘小慧既然其貌不扬,不好看,却常常穿着黑丝吊带、各种制服、裙子也是鲜艳无比,蓝的红的,带花的不带花的,超短的过膝盖的……反正就是怎么骚气怎么来。

很少有女生能够给人这么深刻的印象,那是一种张力,一种独具一格的常人不能及的天赋。反正,苏小二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有一点必须要格外说一下,记得苏小二当时向别人询问女生名字的时候,碍于女生的腼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结果笑了之后,想起高兴的事情,以及刚那个刘小慧带给他的视觉冲击,笑得更厉害了。结果就是,一男一女同时笑,跟苏小二一同笑的那个女生呢,看见苏小二问刘小慧名字时这么兴奋,以为是苏小二喜欢刘小慧。

两个人一同笑,却各怀鬼胎,这也是苏小二后来才得知的事了。苏小二这人,没啥毛病,只是悲伤时会发笑,问别人问题时也会笑,而且可能过于直白,语气修饰过于奇怪,常常导致些不好的结果。因此,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苏小二对此也是十分苦恼,不过要是相比处理人际关系的话,苏小二更宁愿去学不喜欢的编程和高数。由此可见,处理人际关系,的确是苏小二不擅长并且恐惧的了。

这是刚上大学最初一段时间苏小二给人的感觉,后来,苏小二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痛下决心开始改变了。

刚上大学的他,衣着是比较差劲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大城市的娃,按他的说法,他炸过鱼塘里的鱼,炸过路边的牛粪,也炸过洞坑里的田鼠,自带一种小县城的土气。不过后来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开始打扮自己。以前的他老觉得,做人要有内涵,不应该只看外表,光鲜亮丽,败絮其中是没用的。我让他举个例子,他又举不出来。

后来在大学碰了壁,就开始改变了,懂得敷面膜喷香水了,着实比一开始时髦不少。思想上呢,也比之前开朗一些,至少懂得周末出去转转了,他看的书越来越多,写的文章也越来越多。虽然成绩没有明显的提高,但方向仍然是好的。

大二下学期的话,他有幸遇到了一个跟他很合适的女孩子,暂且叫她雪子吧。不过这里并不打算详细讲她,而是把她放在后面。因为,关于苏小二,这里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没有说完。

那天大概是晚上一点多,苏小二失眠睡不着,在我下铺翻来覆去,刚上大一,我跟他是隔壁床铺,后来因为其他原因,我便睡到他上铺去。我打球受了伤,也是疼的睡不着,半夜下来缓一缓,正好瞥见苏小二坐在床上,也不看手机,知道他失眠,想必是因为心里有事。我便叫他陪我到外头吹吹风。

?我拿了两瓶啤酒,跟他坐在台阶上一起喝。苏小二酒量很差,一点就上头。不会耍酒疯,但会说胡话,他一上头,就把心里那点藏着掖着的破事抖了出来。

他问我知不知道他为啥爱坐第一排,我请他继续讲,那一晚,我充当了一个很好的听众。他告诉我,不是因为他学习有多刻苦认真,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老爱分神,怕注意力不集中,才坐的前面。更不是什么文人的自视清高,不愿挤在后排。说到底,他也知道什么作家的帽子,是他自己往头上扣的,他并没有什么真正拿得出手值得骄傲的东西。很多时候,单单是应对考试,就让他烦闷了,更不用提什么社交。苏小二老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出丑,他笑着给我说,也许,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喜欢过的女生了。苏小二喜欢过谁,喜欢过多少个女生,我都不知道,他没接着说,我也没继续问。

自那晚以后,我跟苏小二倒是更熟悉了些,也慢慢习惯了他的作风。我也渐渐看明白,苏小二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多事他都知道,但老装成不知道,不是因为他聪明,也不是因为愚笨,只是因为,他仅剩的那点自尊心,想靠着自己维护下去罢了。这兴许跟苏小二的原生家庭有关,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没深究。

坦白讲,我认识苏小二以来,虽然时常说他那些毛病,但内心却是认可他的。他这人被别人误会得多,解释得少。我在大学里一个重要的心愿,就是希望在我毕业前,多改变苏小二一些,或者至少让他知道自己所在,变得更好一些。在我看来,他一直都很善良,也值得被珍惜。在这里,我跟苏小二的朋友都一同祝愿,期待他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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