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大半地方是黑漆一片,只有少数地方有灯烛照明。
接近正堂的院落,四个角落都有戳灯照亮。
戳灯就象是后世的路灯,有底座,有灯杆,灯头有烛,然后罩着纱笼罩子。
这种灯当然是比灯笼贵多了,一盏就得好几十贯钱。
武大也是忍不住骂了句狗大户。
都三更天了,屋中居然还亮着灯。
武大就在屋灯揭了片瓦,直接就看了下去。
屋中一男一女在对坐饮酒。
几碟精致小菜,配一壶酒。
西门庆神色不太好看,对面的女子,穿着相当清凉,一脸媚笑。
“官人,何必这么气?”
女子笑道:“自从当了官人妾侍,只有见官人上手,没有见失手的。那潘金莲鬼迷心窍,不识得官人的好,只消再缠几回,还怕到不了手?”
西门庆恨恨的吃了口菜,饮了口酒,说道:“我气的不光是那潘小娘子不上套,还气那白班首,替个厨子这么上心做什么?还有那李知县,也是个糊涂的,一个野厨子,炮制个河豚有什么了不起?这一次不死人,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娘的,我堂堂西门庆,居然不如一个厨子?”
原来西门庆不光是气没有在潘金莲那里得手。
回来路上,因为动静大,还有不少人向着从武记食肆回来的西门庆打听消息。
同时也是把武大在县衙得彩头的经过,听了满满一耳朵。
西门庆当然气的发癫。
他是大田主,大豪绅。
却是没有资格赴县衙的宴席。
而武大虽是个厨子,但却得了天大彩头,两个知县,又是赐诗又是匾额的,给了武大极大的脸面和尊重。
两相对比,加上又碰了一鼻子灰。
哪怕召了妾侍过来侍奉,这气到现在都没消下去。
女子见西门庆气咻咻的样子,脸上也是闪过阴狠之色,当下便道:“摆弄个厨子算什么大事?官人打听好他在哪家买米买面,买通掌柜,弄些泄药放在食材里,一下子弄几十上百人腹泄,就算知县也护不住他,下狱打板子,流放三千里,看他还有什么办法护着他家娘子?”
“卧槽……”
武大直接惊了。
上门打架,雇人闹事,武大都不怕。
现在的他,好歹是有些名气和脸面的人,泼皮无赖根本不敢上门招惹。
就算打,也只有武大揍别人的份。
不过按这毒妇的办法,一下子真的闹到几十上百人腹泄,这可是大案。
知县也护不住他。
就算事后能查明真相,武大这名厨的名声也毁了。
这倒是提醒了武大,此后食材采买,一定要小心慎重。
西门庆倒是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这样一弄,武大充军,他家小娘子还怕到不了手?”
武大哪还听的下?
好狗东西,好算计。
只是老子就在此!
直接从屋顶一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