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睁开了眼,面前有酒有肉,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穿着说书人衣服的人矗立在柜台的面前,一个小厮慌慌忙忙的拿着一道菜穿梭在各个桌子之间,这个地方外表很陈旧,但是内部的装饰有一种王府的感觉,用的木桌,以及桌上装菜用的银盘,还有插着蜡烛的秦式灯座,散发着幽幽的火光,不太亮,却能照清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苍鹰环顾四周,边上都是一些背着剑或者是刀的侠客,从窗外望去,是一座城,城上火光通明,城墙上海挂着一具尸体,他看着他,他明白这是自己。他望着那座自己奉献了一生的城,眼里充满了自豪,至少城还在。
苍鹰转过头看向那个说书人,正要开口询问,只见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啪”,说书人开始讲他的故事。话说这景帝被迫只能下这一纸诏约之后,窦太后的面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也算是给她的重孙报仇雪恨了,奈何忠臣埋骨之地竟是这苦寒的雁门关。偌大的一个汉竟然没有一处多余的地方来安葬这位忠臣,只能让他横尸城头。说罢,说书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说书人脸上的面具黑色的那一面多了一点点,有点往白色的方向衍生。
苍鹰听罢,气愤的站起了身来,手直接拍在桌子上,正要开口,只见边上那个匈奴装扮的人默默的开口道:“确实如此,很多时候,我们比那些汉人更加理解苍鹰,只不过不是同一个民族,终究是有些许遗憾了。”
苍鹰怒目圆睁,眼里布满了血丝,虽然没有那个匈奴人强壮,但是身为汉人还是有着自己的傲气和风骨的,他直接朝着那个匈奴人扑过去,啪嗒一声,扑了个空,随之房间的格局一变,根本就没有匈奴人,自己确实还能看见挂在城头上的尸体,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外号苍鹰舍弃了自己的本名,最后的结尾也是被苍鹰啄食殆尽,马上新的太守上任了,父辈曾是为汉开疆拓土的肱股之臣,还没有上任,雁门关内的守卫,以及城内的百姓就开始了欢迎仪式的预演,忘记了没有苍鹰,如今雁门关可能就不复存在,他们可能还生活在看不见的黑暗之下,接受着令人麻木绝望痛苦的生活。
可是他们已经忘记了....
苍鹰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那座城好久没有移动了,他经常想起之前那几个孩子说的话,战死之后的英雄会出现在一个有酒有肉的地方,同时也总是质疑自己是否只是一个亡魂,心里是否还有什么执念。
半年过后,苍鹰动了,因为城破了,雁门关破了,城内火光冲天,匈奴人烧杀抢掠,历史又重现了,匈奴人坐在雁门关的城墙上喝着酒吃着肉,城内还有一些居民的惨叫声传出来,这场闹剧持续了三天,匈奴人唱着他们的战歌满载而归,留下来的只有那半座城,墙又被推倒,城内只剩下几个侥幸活下来的孩子......
苍鹰看着匈奴人离开时,取走了城上挂着的自己的尸体,埋葬在能看见雁门关的那个小山坡上,留下了一坛酒,算是对于一个英雄的真正的尊重。
他转头看向说书人,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说书人,讲一段书吧。”......
随之惊堂木一拍,故事开始了,越讲越激动,苍鹰感觉耳边传来了战马的轰鸣,整个人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随之他站了起来闭上眼朝着雁门关的方向,外面风沙吞噬了他,从手臂开始消散于风沙之中,随着说书人的惊堂木一拍,苍鹰彻底消散在了风沙之中,他又重新回到了他曾经守护的雁门关.....
说书人叹了一口气,收起了惊堂木,摆了摆衣袖,重新回到了那个柜台前,拉开了抽屉,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出现在他手中,抖了抖,还漏出了些许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