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祖稀走上前从背后搂着苦丫,苦丫歪歪身子说:“别这样,有人看见怎么办?”
“他们都睡了,我过来和你讲个事。”
“什么事快说,你放开手,面已经和好了,我去洗下手。”
孙祖稀放开手说:“柳氏被绑架了。”
“什么绑架了?”
“就是被绑匪绑架了。”
苦丫一听当时就懵了,打个顿往后退了两步,好像被吓的站不稳,孙祖稀伸手拉住她说:“你别怕,绑匪大不了就是要赎金,明天过去看一看再说。今晚我就不去你房里睡了,五更之前就要出发,别影响你休息,忙好了就早点睡吧。”
两人一起从厨房里出来,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苦丫一夜没合眼,担心孙祖稀这次去解救柳氏的安全,暗暗祈祷孙祖稀平平安安回来。三更来到厨房,蒸馍、煮鹅、烧稀饭,又弄二个小菜,没到五更孙祖稀起床来到厨房,打算舀水洗刷,一看苦丫在忙着。
“你起这么早干吗?”
“我给您烧点饭,吃饱饭路上不需要下马吃饭,不耽误时间。”
忙的又去舀洗脸水。
“老爷您洗洗快吃吧。”
苦丫把饭菜都放在切菜的案子上说:“老爷你坐在案子边,将就着吃,行吗?”
“行,站着吃都行。”
孙祖稀洗好脸,往案子前一站,看到这么多饭菜问:“你一夜没睡觉,几时起来的?能做出这么多饭菜,总是为我着想,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孙祖稀吃着饭,苦丫用干净毛巾包馍和咸鹅,把烧的开水灌在水壶里,装在布袋子里,告诉孙祖稀:“这留您在路上吃。”
孙祖稀嘴里吃着饭,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个挺着肚子的女人,确实是个好女人,柳氏要是有她一半好,我都会感到欣慰。
孙祖稀拉着马出门时,苦丫说:“老爷,您夜里没睡好,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会的,您放心吧。”
孙祖稀骑上马鞭子一抽喊:“驾!”
飞快离开小院,苦丫站在小院门口,看着远去的孙祖稀,嘴里连喊几遍:“一路平安,一路平安。”
孙祖稀没到柳家之前,柳氏的堂弟、管家、亲戚、朋友,都一直帮忙找柳氏。柳氏抽大烟的大哥都回来和管家一起帮着找,不但没找到,连个音信都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亲戚朋友中有人提到最好的办法还是去报官,抽烟的大哥萎靡不振地说:“你们别逗了,我不同意报官,那样我妹子很快就没命的。”
柳氏的母亲抹着泪说:“我赞成我儿子柳民的意见,无论如何都不能报官。”
柳民靠近娘的身边说:“娘,依我说我们家又不缺钱,把钱交给我,去把妹子赎回来,不就完事了吗?”
“儿子,我也是这样想的,花钱消灾,只要你妹妹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花再多的钱都行。”
管家说:“老太太,我劝您还是回房歇着吧,等绑匪下绑票再说,大家都回去吧,明天再说。”
大家都纷纷走了,客厅只剩下老太太和下人珍珍,珍珍说:“老太太,我扶您回去好吗?”
老太太点点头,刚站起来,手捂着头,珍珍问:“老太太您怎么啦?”
“我有点头疼,不要紧的,回房休息一会就好了。”
珍珍扶老太太上床后,老太太头疼的越来越厉害,哼哼的自己用手砸头。珍珍又问:“老太太,我让管家请郎中好吗?”
“不用,你用热毛巾给我焐焐就好了,这半夜三更的,明天再说吧。”
珍珍用热毛巾给老夫人焐很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珍珍用手抹抹老太太身上,惊讶地说:“啊,老太太您全身都烫手。”
老太太仍然说:“不要紧的。”
直到呼吸困难时,上气不接下气,珍珍害怕了,跑出去敲管家的门说:“管家,我是珍珍。”
管家听到珍珍的敲门声,忙的起来开门问:“出什么事啦?”
“老太太病了,现在讲话都困难。”
管家披着衣服同珍珍一起来到老太太房里,看老太太呼吸,相当困难,对珍珍说:“珍珍,你在这里看着,我现在就去请郎中。”
管家手提油灯打开大门,看见地上有一封信,转身去告诉老太太,老太太用微弱的声音说:“你念一念,我也认不得几个字。”
“那我看一看,随手打开信。”
断断续续把信的内容念:“明天下午傍晚4点,到姑子庙东的小树林边丁字路口赎人,只能一个人去带五千大洋,如果不按时来,或者来两个,就撕票。”
老太太听到信中的内容,在床上抖起来,一句话讲不出来。管家看此情况对珍珍说:“你现在去看看大少爷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家让太太过来,我现在就去请郎中。”
郎中来府上,天已经快亮了,经过郎中把脉后诊断说:“老夫人是急火攻心,加上几天没吃没睡,身体虚弱,脉像不稳,难以挽救。谁跟我去拿药,快去快回,早点把药喂下去,尽量挽回吧。”
管家取回药,天已经大亮了。珍珍去煎药,管家去把柳氏的两位堂弟喊过来,到这一看惊讶地喊:“婶子,婶子。”
老太太没有一声回应,好像处于昏迷状态。堂弟们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嘴里小声自问着:“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变成这样?”
管家说:“两位老爷请去客厅坐吧。”
在客厅里,管家说:“老夫人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告诉老爷,他已经躺在床上很久了,还是两位少爷拿个主意。还有更重要的,绑匪已经送信来了,今天傍晚拿赎金去救大小姐。这么大的事,我们家的二少爷在外留洋,大少爷整天泡在大烟馆里,姑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一个管家不能擅自做主,所以请两位爷看看怎么办。”
话刚落音,珍珍在外大声喊:“姑父回来了!姑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