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的孙祖稀面临着要写休书,心里忐忑不安。没回商行直接回到夏子雨的房里,进屋含着脸一声不吭往床上一躺,眼睛直直地望着房梁。夏子雨看到他遇到这样大的难题,非常理解他,也上床身子歪到孙祖稀身边,膀子搂着孙祖稀说:“老师,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处理,我觉得我们搬出去住比较合适,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吃孬一点,住简陋一点都无所谓。”
孙祖稀听到夏子雨这一番话,用手搂着夏子雨的头说:“别人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是这么善良,处处为别人考虑,你的这种善良在柳氏身上,我从来没有发现,我打算写一份休书把她休掉。”
夏子雨一听孙祖稀要休掉柳氏,顿时欠身起来说:“老师你不能这样做,如果把柳姐休了,她下半辈子的人生还怎么过,孩子长大懂事了,对孩子也是一种伤害,就算我求你了,千万不能写体书。”
“你别为她求情,我很累,让我睡在这里静一静。”
“好吧,我到丫姐那去玩一会。”
夏子雨来到苦丫门口,敲了两下门,苦丫说:“请进。”
夏子雨一开门,苦丫忙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二太太你怎么来了。”
“别喊我二太太,我们俩不是说好的吗?姐妹相称,我喊你丫姐,你就喊我子雨就行了。”
“我觉得在孙府,我还是喊二太太比较合适,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忘掉自己的身份。”
“我们俩别说身份不身份的,我来找你有事。”
“哎呀,你看我这个人,只顾说话也没让您歇会,我来给您倒点水喝。”
“别忙,我不喝水,有事想来和你叙一叙。”
“什么事呀?”
“还是柳姐的事,老师提出和平分手,认为对谁都好,但柳姐同意的条件是把孩子带走,老师不同意,让她一个人离开孙府,如果柳氏不离开孙府,老师就要写休书,明天上午各房都来议休书一事。”
“我的妈呀,怎么会是这样,这就是我害了太太,我真是一个该死的女人。”
“你别指责自己了,我认为你是一个最好的女人,你再骂自己的同时,你没有意识到你救了一条生命。”
苦丫盯着夏子雨。
“别看我的脸,看我的肚子。”
苦丫往床边一坐,又是唉声叹气地说:“孩子不能没有娘呀,娘更不能没有孩子,一个女人如果失去自己的孩子,活着不如死了好。”
此时苦丫万分焦急,蹲在夏子雨的面前,双手放在夏子雨的膝盖上说:“二太太能不能帮帮大太太,只有你能帮大太太,我们都是女人,如果被男人一份休书休了,以后也难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你起来。”从边上捞了一个小板凳说:“你坐下来,我正因为知道休书的利害关系才来找你的,我刚才也在做老师的工作,看样子我是做不通,所以过来和你商量一下有没有好的办法。”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明天我连客厅都进不去,就是能进客厅,我一个下人也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实在没办法。二太太你到老太太那里去看一看,万一有回转,太太和孩子都能留下来。”
“好吧,我去试一试。”起身就去找老太太,苦丫送她。
夏子雨抱着一丝希望是否能留住柳氏来到老太太门前,敲了一下门,没等里面的人吱声就说:“娘,是我。”
老太太正在桌子边缝补衣服。
“是子雨呀,你快进来,正好给我穿个针。”
“娘,你的眼还能看见补衣服。”
“前几年眼睛穿针不费事,这二年就吃力了,有时候穿上,有时候要得穿好几次才能穿上。”
夏子雨从扁子里拿起衣服一看。
“娘,别补了,明天我去让裁缝给你做二套好的。”
“我不需要穿什么好的,只要你有这个孝心,我就满足了,但是过日子有一个硬道理。”
“娘你说一说,我听听,过日子还有什么妙计。”
“哪有妙计,古人说的好,家有万贯还要补衲一半,外边有挣钱的手,家里要有聚钱的斗。别说我们没有万贯家产,就是有也要算着用,衣服旧了补一补,在家打粗穿也是可以的,出门有几套像样的衣服就行了。”
夏子雨听老太太的生活道理,深有感触地说:“娘,我没有白来,平常过日子的道理我懂了,就是男人在外辛苦挣钱,女人要勤俭持家,男人和女人是相互成的,就像我一样,我不管什么事都离不开老师,但老师也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