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触发了报警装置，你可以一直继续你的生活，等你大学毕业，我就会把你的资料从潜龙的储备库中删除，然后制造我和你母亲意外死亡的假象，离开这里，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真正拥有属于你的人生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父亲有些累了，他起身倒了一杯茶，细细品着。

“对于你，我一直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人生，十八年了，我努力地守护着这个秘密，想你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做自己喜欢的工作，遇到心爱的姑娘，结婚生子，就这样过完平凡的一生，但这一切或许就是命运吧，谁也无法改变。”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

“你口口声声说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的人生，当你选择欺骗的时候，你就已经替我做了选择！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叫了你18年爸爸，你却连我爸爸是谁都不肯告诉我！收起你那些所谓的善良吧！一个人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编织的世界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你不觉得残忍吗！”

龙继继续咆哮着：“我不在乎你的这些什么计划，也不想受人摆布！如果一辈子活得像只傀儡，我还不如去死！我只想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我们不是傀儡！总有人要为了国家的安宁付出一切！一个人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告诉大家世界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们的不存在是为了更多人的存在！哪怕我们只是见不得光的影子！”父亲有些激动，他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茶杯，任凭尖锐的玻璃刺进他的手掌。

“任何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当这种权力被无情地剥夺，还要硬给它套上一个高尚的光环，你不觉得虚伪吗！”龙继嘶吼着，脸上早已挂满泪痕。

父亲沉默了，他松开紧握的双拳，看着鲜血混合着玻璃的残渣，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选择自己的人生，听起来多么诱人啊，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生在这样的家庭，其实我们注定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宿命，我们只能是被选择的人。

当初，我的父亲替我选择了人生，和你截然相反的人生，所以，我不想你也经历我经历过的一切。现在，我终于理解他了，但你说得对，或许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父亲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这么多年了，我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我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如何选择，但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如果。

还是先听完你父亲的故事吧，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故事的结局可能你无法接受，但我不想骗你，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让我慢慢讲给你听。”

眼角的泪滴滑落，父亲闭上眼，思绪回到了30多年前的那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