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行之装。阿索数日内以泪洗面。与妻相识相知,生死一线,胜利之日,从未分离。如今国事,异变之数难测,凶多吉少,我乃军人,在职一天,身不由己,多词相谓阿索,稍安。
惟思定幼小,不知大人事,终日或嘻笑,或安睡,时若有所思,注目于我,偶竟有不满之神色。心惊,人道,幼儿常能识人本色,若此,思定目光何来?再想,暗笑吾自身。必是吾心中不安,面容不宁,幼儿瞥见,有样学样而已。
民国三十五年六月三日 多云转小雨
已给杰姆斯回信,告其,思定年幼,我军职在身,目今局势,不容我离开军界。去英之事,暂缓。
信中与杰姆斯戏约,以后当我到英之后,再与他大赌,当以千万美元为注,望杰姆斯早作准备,以免到时靠赊帐为赌计。
军令部调令下达,委我为国防部下属兵器署研究三室上校副主任,即日到职。
阿索喜极而泣。谓,夫君上调,杀敌立功战史为大众肯定,上级褒奖,青史留名,此为一喜;得上峰调派,任职南京,家庭长聚,幼儿思定训教当得保障,此为二喜。
阿索已为人母,仍不脱天真烂漫之山林净色,我之最爱的妻。
我心自明。军长数月前即已暗示于我。
此次任职,当是有同僚于某机关处挑拨所致。
也罢。不亲身再入内战战场,亦算恰合己愿。军长若知,是怒是喜?
捐躯于抗日战场我之义兄九泉有知,当稍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