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黎明。 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九营损兵折将后兵力不足,借着青纱帐与从西面过来的自治军纠缠。 鬼子让自治军维持治安,从自治军方向渗透过来,并不出所料。 鬼子先头部队出现,显然已超出九营防守能力。 分区首长居中指挥,调出一个营连夜来援。 胡义心情不错:“这么大雨,辛苦你们!” “什么呢...你赶紧让在大雨中驻防的战士们回来歇息歇息...”带队前来增援的是主力团李营长。 看着连大院都不出来迎接的胡义,有些欲言又止。 “好!”胡义没察言观色的习惯。 随即转头,给半躺在旁边柴禾堆上的罗富贵招手。 李营长扯下披在身上的油布直接进屋、 一眼看到桌子上标注得乱七八糟的地图:“你这是要纸上谈兵么...” 胡义有些不明白,这位话似乎有些阴阳怪气。 “你好,胡营长眼伤未愈,需要休息...”苏青眉头紧皱。 李营长抬头看了一眼胡义的红带肿的细狭眼:“既然这样,胡营长,我这人性子直,有话就直了。” “请讲。” “上级对你们跟自治军私下达成默契的事,不大满意。” 胡义面无表情:“为什么?” “打下清河县是你出的主意,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你还是挺有眼光。” “既然你们过来接防,我先休息一会儿...”这位明明自己性子急,却不重点,胡义不想跟他继续扯淡。 “那也行,夜已经深了,你早点歇着吧。”李营长挥手,随即在桌子边坐下。 显然,他准备将胡义的指挥部据为己樱 苏青站起来,很是自然地搀扶着胡义走出指挥部。 红缨涂鸦的地图留在桌子上。 ... “听李营长的语气,上级似乎对你不满。”苏青扶着胡义顺着屋檐边缘往外院外走。 “嗯...”胡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搀扶自己,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苏青继续:“在敌人核心占领区打下一座县城,只是开端,我们在这里跟自治军对峙却动手,上级需要的是把事情闹大捅破...” “我...还没那个本事...” 苏青有些担忧:“我们的任务是在敌占区大闹一场,牵制鬼子不敢西进...” 胡义回过神来:“这么大的雨,鬼子大军过来的时间应该会延期!” “怎么可能?鬼子先头部队不是已经到了吗?”走到屋檐尽头,两人走入雨郑 罗富贵安排通讯员带兄弟部队去换防。 刚回到院门口,赶紧将撑在头顶的大伞递给胡义。 然后看到胡义举着伞往苏青那边斜。 跳到屋檐下的罗富贵,赶紧掏出一件崭新的雨衣披上,随即跟在胡义身后,侧耳仔细听。 村里。 一支支队伍散开跟在通讯员身后进青纱帐。 时间不长,一支支淋成落汤鸡的队伍匆匆回村,进屋嚷嚷着脱衣服。 村里跟着声音嘈杂。 指挥部隔壁,朴不焕背靠屋门,听着雨声难以入眠... ... 交通员披着蓑衣匆匆进村,吱呀一声推开门。 躺在床上的脏脸惊醒,顺手握着枕头下的驳壳枪,慢慢压下机头不吭声。 枪口直指门口。 “是我!”交通员闪身进屋,然后划火柴点亮桌上油灯。 脏脸收枪,慢慢从床上坐起:“你进门能不能先吱一声?” 交通员没理会脏脸抱怨,一边将脱下的蓑衣挂在墙上,一边开口:“据内线传来消息,四旅派出大批治安军东进,围剿了一旅程团长手下的一个营...” 听交通员这么,脏脸愣了一下,跟着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