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一个外乡人，一时也看不清楚。”胡不归陪笑道。

“好呵，好极了！百姓有吃的有穿的，安居乐业。”大爷轻蔑的笑了。

“不会吧。”

“我看您穿的也不大好嘛。”

“再说，我看这街上还有要饭的……”

“你有眼睛啊！自己看的不信非要我说出来是不是？你不就是想要好话吗？好话给你，我走了。”老大爷嘲讽力度拉满了，说的胡不归一愣一愣的，他还没辙。

大爷所言极是啊……

给胡不归上了一课……清圣在一旁不知道在笑什么……

“说新只是说说而已，一切照旧。”寻声望去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在破庙里聚堆取暖。

这次胡不归学乖了没有上去搭话，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天上开始飘下一片片雪花，清圣从自己的储囊里取出一把伞遮在胡不归头顶，胡不归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厚着脸皮接受了。

在废弃的工厂里，衣衫单薄的小孩在官兵那儿领了救济粥，胡不归看着碎碗里仅有的几粒米，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小孩没有像胡不归想象的那样狼吞虎咽的，而是一路小跑到一名老婆婆面前，推了推蓬头垢面的阿婆，小孩见奶奶没有反应，用手捞起仅有的几粒米放在了奶奶发白的嘴边，一粒，两粒……或许是耐不住寒冷，孩子把小手放在热粥碗里捂了一会儿，才吸了几口稀汤……“奶奶……”孩子又推了推老婆婆……胡不归鼻子有些酸，七尺男儿的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清圣明白了什么。胡不归走到小孩面前，清圣摸了摸老婆婆冰冷的腋下摇了摇头。

“孩子，她已经……”他愣是说不出那二字宣判她的死亡。

闻声而来领头的官员见二人身着不凡，清圣递上了交接委任状，“叩见大人。”

“请两位大人随我来。”

胡不归看了一眼束手无策的孩子，“带上他。”领头的官兵心领神会，领着二人到了办公院。

“还有多少储量？”

“不足二百担。”农司长硬着头皮说道。

“我记得冬季储量要求是两万担吧，现在才刚刚入冬就剩这么点家当了？你这个司长怎么当的？！”

“冤枉啊！大人！我刘烨不敢自诩高能，但也绝非克扣公粮的小人，只是天道不公，不肯给新亭好日子过啊！”

“农司长，我身为新亭侯只问结果不问原因，若是没个正经说法恐怕你就要人头落地小命难保！”

“大人，你知道的，我国东部均为丘陵山脉，粮食作物难以生长，若是从前我们还能依靠工业生产换粮过冬，可是现在国家转型，新亭的工厂该拆的拆该迁的迁，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在这儿守着老本不愿意离开，您说说，我哪来的粮食给百姓们过冬啊！”

“那我管不着，你知道赈灾的规矩吧，‘筷子浮起，人头落地’，筷子插进米粥，若筷子浮起来，就是刘大人掉脑袋的时候了。”

见刘烨没词儿了，沉默良久之后想起来个事儿。

“那个小孩儿在哪？”

“禀大人，在小人府上稍作歇息。”

胡不归瞥了刘烨一眼，“带路吧。”

眼前的烨府没有胡不归想象中的气派，相反烨府已经完美的和灾年融为一体了，来开门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妇身着麻布衣，应该是刘烨的妻子。

烨府上下无不透露着一股清贫的味道，丝毫不像其他地方官员的大豪宅，还配满了佣人，这地方除了刘烨和她老婆没有其他人了，看他老婆那个样子别说是富贵了，感觉吃饭都是吃了上顿愁下顿。

“元良，这位是新侯，你去把孩子带出来。”胡不归盯着婉晴的脸，确实看不出来什么饱腹的那种满足感，甚至眼睛已经难以聚焦了。

“你去把新亭的户口统计，公粮缴纳统计和赈灾粮明细单拿来，带我翻阅之后再做定夺。”胡不归把刘烨打发走，等着他妻子把孩子带出来。

“小心。”清圣指了指门外的刘烨，希望胡不归防着点以免这小子关门放狗。

“！”胡不归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虽然不可能圈地自萌或者说是瓮中捉鳖但是他还是有可能逃跑的啊！用正常人的思维想一想：现在自己饿的要死了，还来个上司不救急不说还打压威胁自己动不动就要砍头，这不得趁着没人看着自己溜之大吉，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这气他不受，也没人想受。

胡不归等了许久不见刘烨，便开口问道：“你家刘大人怎么回事，夫人不得给我个交代？”

元良跪在身后不敢言语，胡不归没有心思听她再解释什么，抬头看见匾上有两行字：功崇惟志，业广惟勤

胡不归摸了摸带着点胡茬的下巴，在前堂踱步，长叹一口气，背过身看着门口，“我也不好对一介女子出手，等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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