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期栩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简英提前留下的早饭又热了一下。
“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期栩闻言“哦”了一声,说起来她也的确是有些饿了,也许是做了一夜的梦,也许是因为刚才狠狠哭过。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容易情绪冲动的人,即便是大学那会儿因为萧霖城的事郁闷了一阵子,她也一滴眼泪都没流过,因为她很清楚,流泪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完全不能解决问题,况且那时候的她对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几分防备,即便是处成闺蜜的唐若笙,而她自然也不想自己的事给唐若笙带来困扰,她不想给别人制造麻烦。
而现在她似乎有些懂了,有人愿意承接你的眼泪时,哭是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的。
她舀了一勺米粥进嘴里,问道。
“那你说说看,你所谓的执行任务是去做什么了,别跟我说只是为了怕我多想才故意隐瞒我的,我都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沈桓瞬间便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于是摇头道。
“凌汐的事只是中间插进来的,我之所以说去执行任务,只是因为……我以前的旧疾又发作了。”
“旧疾?”
听到沈桓说这个,她下意识地顿住手里的动作,眼里的担忧不觉流露出来,但想到沈桓还是隐瞒了她,不信任她,那股子憋闷再次席卷至心口,冲淡了那份担忧,她继续舀第二勺米粥,看起来似乎并不为所动。
“虽然不清楚之前你在那个铁盒子里留下的信件提醒是为什么,但在上次爆炸事故之后,一直到现在,我好像渐渐明白了,你在去了宁国之后一直到回来还延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上次的爆炸事件我虽然受的伤不重,但因为旧疾,伤口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不想你发现异常,所以偷偷回总部了……”
“然后呢?”
“旧疾没有得到缓解,反而伤口还感染恶化了……”
闻言,期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活该!”
“是,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或许我的情况也不会那么糟糕,也不用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事……”
他说着,又把舒百里之前说给他的那番治疗建议转述给她听。
“其实在出发回南国之前,我并没有像明白,只是无法继续只能远远看着,对你周边发生的一切什么都做不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看着你即便面对未知的危险都能始终保持冷静,我才明白,相比起你,我对你的需要远远超出我自己的预料……”
在第三格界总部的那段日子,他虽然努力装作不去关注期栩的动态,但只要是清醒的状态,脑中没有一刻不在想念期栩,担心她会遇到不知名敌人的骚扰,他虽然把冷二鸣和宁庭跃都派在了期栩的身边,却依旧觉得远远不够,他觉得把身边所有可用的人弄到期栩身边都依旧弥补不了这份空缺的安全感。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需要你?”听着沈桓只顾着道歉和愧疚的话,她突然反驳道,“你又没问过我,又怎么知道我对你的需要比你对我的要少?”
“你的意思是……”
沈桓边说着,眼睛眨了眨,带着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什么你的意思我的意思,难道非得我抱着你的胳膊哭喊着挽留你才能体现出我有多需要你吗?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期栩说着,怨怼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埋头继续喝粥。
她已经尽力了,她觉得她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她没有一个字直接表达她有多需要沈桓,可是每个字都已经在她脑中反复斟酌了好多遍,如果沈桓还是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那她干脆去找块木头抱着相扶一生算了!
“你……我以为……”沈桓顿时面露狂喜,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道,“我太高兴了,栩栩!”
“傻……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旧疾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控制住不会再发作了吗?”
其实期栩心底里也没真的生他的气,只是情绪上转不过弯来而已,现在看到沈桓因为来不来见她甚至都引发了旧疾,足见他这段时间其实并不好过,她并不想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无用的置气上。
“其实也没什么……”
“嗯?”
见他不打算如实招来,她佯装怒气再起的模样。
“好吧,我都告诉你,不过先说好,你不用太担心……”
“你先说说看。”
无奈,沈桓只能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她。
原本他只是趁着这次会总部“休养”处理一下近一年来没处理完的细枝末节,却没想到一直跟第三格界关系不温不火的苏族人突然找上来,也是因为最近霞珠岛的事又闹开了,而第三格界在边缘海一带拥有相对领先的监测设备,苏族并不想放过这次开发资源的机会,所以以此为由希望跟第三格界合作。
于是便发生了后面的那些事,对于参与其中的大多数苏族人来说,他们也只是遵从上面的意思而已,知道得也并不清楚,可苏族的高层应该早就跟凌族甚至跟郁氏达成了协议,目的就是借着这次合作中发生的“意外”将沈桓的左膀右臂都支开,从而引得他亲自前往。
而他作为第三格界的掌权人,各方势力有所忌惮,不敢直接动他,可不代表不会选择一些“迂回的方式”逼得他不得不临场做出一些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