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赵东淮从剧组回到酒店，结束一天的客串戏份后，章敏快速跑来汇报，“老板，汴梁的三家万家商超，明天就开业了，你要去主持开业典礼么？”</p>
“咱们这里邀请函倒是收了很多了……”</p>
赵东淮失笑，“开业当天去最没意思了，到处都是人山人海，还有太多太多购物顾客都只是为了了解万家福利体系，跑去谈天说地，现在去看看吧。”</p>
万家综合商超在港岛开业，几乎是开一家爆一家，毫无争议的火爆逆天，在濠江和弯弯也一样。</p>
至于开进内地？其实吧，目前内地很多很多的大厂，福利体系和万家是一样的，内地人民才是最了解万家是什么样子的。</p>
九级工资待遇制度都是抄内地版本啊。</p>
无非这都1987年了，绝大部分大厂，别说外人进不去，很多厂内子弟想接班，都要父辈退休才能成为正式工，若父母还是正式工，那厂内子弟也只能当临时工。</p>
等赵东淮带着章敏出门，想要乘坐奔驰出发时，章敏突然道，“老板，要不我们骑自行车？我载你？”</p>
赵导无语。</p>
想了想还是回道，“我骑吧，你坐后面，不过得看情况决定你戴不戴帽子口罩。”</p>
1987年的汴梁，也已经能看出一些大城市痕迹了，虽然目前整个城市大部分都是一两层，高则四五层建筑，再高的就极为罕见，但临近傍晚的下班高峰期，大街上到处都是汹涌的自行车潮。</p>
以前他们出门，坐车之类的话，还经常需要警察来疏导交通呢，毕竟（女医圣）剧组大明星太多了，就说何情还有关家慧，她们两个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还是风靡了华夏的。</p>
这两位一旦公众面前露面，自行车和步行为主的时代，都能轻松卷出来交通瘫痪。</p>
周惠敏还是上过两次春晚的大歌星！</p>
虽然赵氏影业也有很多明星是靠电影走红，而一些电影……并没有进入内地放映，但有录像带啊</p>
以录像带方式进来的影片可不少。</p>
再再再说，流星花园是在内地播出过一阵子，才下档的，章敏这个靠着流星花园里女二号走红的小秘书，未必没有粉丝群体。</p>
所以，（女医圣）剧组日常，拍戏取景地附近，基本就没有少过警察压阵的情况，汴梁警察和剧组大团队都快类似自家人，天天见面在一起上班那种感觉。</p>
大剧组来往酒店和拍摄地，往往也都是几辆或更多巴士加一些车辆一起来往的，那也经常会有骑摩托的制服警察送着。</p>
真不是剧组架子大，就是防止群众追星引发交通意外，甚至群体踩踏事件。</p>
这年头民风可是很彪悍的，新记或14堆、和记之类骨干团队过来，你敢闹事，都能轻松被民兵吊打教做人的。</p>
所以偶尔的情况下，赵东淮等人出行时嫌麻烦的话，比如不想一直让警方小哥哥护行，骑自行车出入也不罕见。</p>
这才1987年，汴梁街头自行车最多，但偶尔也会有马拉木板车、驴拉木板车载着一些货物出行，你坐奔驰什么的被围观，太常见了。</p>
等赵东淮找来一辆自行车，章敏开心的拉上口罩坐好，赵导才出发了。</p>
就算他们两个的衣着打扮对比这年代汴梁街头的人民风貌，还有着不少差异，但港岛流行的时尚风，卷入内地年轻人群体，也不罕见了。</p>
这情况下，迎着傍晚的夕阳骑行向最近的一家万家商超，两人在滚滚自行车潮里，也不太起眼了。</p>
十几分钟后，等骑行到了目的地，看着地上五层高的万家大楼，门前出入口竟还有几分人山人海的样子，赵东淮直接无语，这不是明天才开业么？</p>
怎么现在就这么多人了？？</p>
他继续带着章敏上前，到了边缘看情况，各式各样的议论声，争论声，呼喝之类，也开始蜂拥入耳。</p>
“真招满了？不招了？我可是从兰考过来的啊！”</p>
“你兰考算什么？我是从新乡过来的……怎么就只招了300人？300人也太少了，要不在加点？”</p>
“你们要临时工么？临时工我也干，给我一半，不，五分之一薪水就行。”</p>
“你们都在想屁吃？我正宗鼓楼的，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外地人来抢工作了？”</p>
“就是，要不再多招点？”</p>
…………</p>
听到这些议论声，喊话声，赵东淮有点哭笑不得，毕竟这不是只有汴梁分部开业才会出现的景象。</p>
就是在港岛，万家商超从几家、一步步扩展到50家，包括现在兴建中的东涌新分部算是港岛第51家，而大坑村改建为现代化生活社区兴建的万家，都是第52家了。</p>
每一家分店开张招人，包括在濠江、弯弯的开张招募情况，眼前的局面都是随处可见。</p>
这个只能说，万家待遇太好了！</p>
开在内地的店，比如京上羊各地，根据城市情况而言，大部分官属企业平均工资100块一个月，京上沪万家职工，一级员工月薪200元。</p>
放在汴梁，这里平均工资还在月薪五六十元波动，远低于京上羊，但万家起步也是一级员工120块月薪，每人年休假一百多天，逢年过节待遇和官属大企业一个标准。</p>
一级员工就120块，二级自然更高150块，三级190块……嗯，每个不同等级员工月薪，都是上提上个等级四分之一，二级比一级多了一级员工的四分之一。</p>
三级？？二级的150除以4，不够40元整数就反向抹零。</p>
以此类推。</p>
在他无语中，几个从港岛调过来的老人，也算是临时经理级的6级员工梁元朗就举着大喇叭安抚群众，“大家静一静，静一静。”</p>
等各式各样杂乱声音被老梁的粤普镇压了一番，梁元朗才继续道，“大家不要急，虽然在汴梁的第一批三家分店，已经招满职工，但后续还会有第二批，到时候就会有更多招工需求。”</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集团有足够的认可，今天所有前来的应聘者，我们鼓楼分店会请大家吃一顿晚饭，临走赠送一份小礼物，不让大家白跑一趟。”</p>
没等人群在说什么，负责维持秩序的鼓楼警方就出来调节氛围了。</p>
然后，情况很快进入了有序的发展中，每次招聘，即便是应聘不上的被淘汰者，送一份小礼品走人都是基操了。</p>
不只是内地这样，港濠弯也是这样。</p>
再换一个说法，明天都开业了？！</p>
真正的招聘早在一个月前就结束了，新职工是有一个月培训期的，无非是这些接到消息从外地、外县乃至外市赶来的……</p>
时间是断断续续过来，在一次次被梁元朗这个临时汴梁鼓楼区分店经理给招待一番，送走。</p>
类似的情况，每隔一两天总要发生一两次的，不管老梁还是鼓楼警方都有了熟悉的应对措施。</p>
当大量人群被引入地下一层临时改造的大食堂开始用餐了，还分发小礼物了，万家外面的人潮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p>
而且万家大楼广场上，都已经有属于集团的职工，还是穿制服的，帮大家看自行车……看车不收费那种。</p>
这还是1987年，地下一二层原本定位为停车场的建筑群，真的暂时发挥不出光和热。</p>
人群散的差不多了，赵东淮才带着章敏走到了梁元朗和几个警察附近，笑着开口，“老梁，看起来你做的还不错，马上就能从临时经理转正了。”</p>
梁元朗一惊，受宠若惊的弯腰问好，“赵生？您怎么来了……里面请，快里面请，何仔，快去准备……”</p>
没等他多吩咐，赵东淮就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过来看看。”</p>
他表现的很平静，但不管梁元朗还是何仔，甚至几个鼓楼警方都明显很不平静，很不冷静，认出了赵东淮是谁……那几位警察哥哥激动的腿都在哆嗦。</p>
毕竟这是私下里无数人谣传，心里百分百认证的华人首富，全球华人首富！</p>
若不是赵东淮不想见太多来客访客什么的，那他在汴梁拍戏客串，基本就是客来客往每日不间断那种，别说他们几个普通警察了，就是汴梁警察体系里最高的来了……</p>
赵东淮一边走向一楼内部大厅，一边好奇道，“瓜果菜蔬之类都准备齐了么？”</p>
汴梁这年代也有上百万人的，三家分店肯定辐射不到全区域，不过现阶段，你让各式各样商家去二楼卖衣服鞋子、三楼卖电视冰箱彩电、四五楼请饭店个人餐馆入住等等？</p>
估计短时间，那些消费规模，都不如一楼的日销百货超市火爆。</p>
梁元朗马上陪行解说，“日销物资储备的足够多，不过我来了内地后才发现，北方的蔬菜大棚发展还有点落后，比不上南方。”</p>
“之前我在京城当二楼主管，以及升副经理时，就和一些同事强烈建议各地的农民朋友，多多发展蔬菜大棚产业，以方便在冬季也能吃上新鲜的蔬菜。”</p>
“那边这行业也开始起步了，就是到了汴梁，还得重新开始推动。”</p>
“我还是建议先从万家职工的亲属圈发展，只要他们的亲属愿意做这个行业，我们万家可以提供技术支援，甚至初期的资金支援，只要他们种出来，我们就收反季节蔬菜。”</p>
“这方面也需要集团支持下物流运力。”</p>
赵东淮点头，反季节蔬菜行业，内地最早运用这个的，都是20世纪30年代的事了，但当时用的不是塑料，是玻璃，一般人根本玩不起。</p>
直到1974年，浙省那边才培育出了竹竿加塑料的蔬菜大棚，80年代初发展为钢管配塑料大棚，南方先开始发展。</p>
就是赵东淮刚开始建万家的时候，哪怕在冬季，港岛也能吃上内地运输来的反季节蔬菜，肉蛋奶等等。</p>
北方这方面的大发展，直到进入90年代才比较普及，进入飞速发展期。</p>
等赵东淮去日销百货菜蔬瓜果区看了看，满意点头，“快夏天了，这些还好，不然到了冬天，只能看到萝卜白菜等等了。”</p>
虽然这个季节的菜蔬类依旧谈不上品种丰富，种类偏少，可至少比冬天强多了。</p>
下一刻他笑道，“老梁，来内地一年多，你这没少领低薪啊，委屈么？”</p>
梁元朗激动的摆手，“不委屈，不委屈，我来了才知道是大机遇啊，也不敢瞒赵生您，我这人资质能力都属于中庸层次，来内地前，熬了一两年只是二级员工。”</p>
“现在短短时间，我就六级了……真是占了大便宜。”</p>
他在港岛分店做事时，就是个二级工，一级月薪4500港币，二级5700港币，也是每提一级，提四分之一薪酬，遇到非整数就反向抹零。</p>
来内地时直接提了一级成三级，但当时京城一级工月薪200，三级工也才300多块。</p>
以现阶段一港币兑换八九毛人民币而已。</p>
月薪从5700直降300多块，落差超级大，但也像是梁元朗说的这样，他要是在港岛混日子，到这1987年5月都未必有机会成为三级员工。</p>
可来内地跑跑转转，目前已经六级了！</p>
汴梁的经济发展状况远不如京城，这里起步才一级工120块，六级也只是月薪375，只比京城的三级多了几十块。</p>
但这是几十块的问题？？</p>
他是鼓楼分店的经理了！以后未必不会成为汴梁市总经理，目前和他竞争的，也就是其他两个分店的经理。</p>
这级别待遇，熬几年回了港岛，依旧是对标的六级待遇啊，拿几年低薪职位却飞速提升，当然是做梦才会有的大好事。</p>
这也是当初原观塘分店二级工张伟凡收割了炒日円外汇的财富后，遗憾说的那些话的原因了，张伟凡因为媳妇怀孕，错失了内地发展的快车道，只能抢着去东涌那样的新分店做事，才有机会和机遇加快升职。</p>
赵东淮笑着点头，“行，心理健康就好，咱们去二楼看看。”</p>
到了二楼，这里各式各样的门店也已经租出去，或者请各式各样服装衣帽品牌入住了。</p>
品牌都是内地的，即便汉天下鞋帽系列，那也是内地合资建厂，官属51%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