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当即单膝跪地，郑重抱拳，道：“先生可有办法？”</p>
“有，只能试一试。”</p>
华佗看了一眼徐臻。</p>
刚好徐臻也在看他。</p>
于是华佗当即略微嫌弃的转向别处，叹道：“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p>
“此法便是转为养气健体。”</p>
听到这，徐臻也白了一眼华佗逐步背手走远的背影，顿时恍然。</p>
怪不得瞪我，搞了半天是要说五禽戏。</p>
主要是这个徐臻也会，却不是和华佗学的，不知道他拿学来的，动作要领都要更简化标准，甚至还懂一套什么，太极拳。</p>
搞得华佗都有点不自信了。</p>
“如此就可好？”</p>
黄忠眉头一挑，颇为期待的问道。</p>
“并非如此，”华佗转身而来，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多少轻松之色，“还需定期辅以药物，某些疑难杂症之中，也有类似需要固本培元之药，能对令郎病情起到些许作用。”</p>
“药补，加上日夜修习五禽戏，再者还需控制吃食，至少要数月之久，方可看效用，若是令郎病情继续恶化，本元持续流失，恐怕便无力回天也。”</p>
“这……”黄忠的表情登时绝望，而且眼中泛起了光雾，烛火倒映其中不断飘摇闪动，让人心疼。</p>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都还不能下定论，仍需再等许久。</p>
这一次来，还只是见到了华佗先生，并且得到了一点希望。</p>
真正能否救活，还需在数月之后。</p>
“父亲。”</p>
此刻，床榻上的黄叙忽而开口，声音颇为虚弱，对黄忠笑了笑，接着缓慢道：“多年，辛苦。”</p>
“如今有望，如何还忧愁？”</p>
“儿……”</p>
“此当高兴也。”</p>
黄叙咳嗽了两声，今日他十分虚弱，主要是因为舟车劳顿，加上睡得并不好。</p>
平日里还是可以下床走动，只是身体很虚弱，时常容易晕倒而已。</p>
“父亲心愿，便是儿可得生，儿自当随华佗先生医治，若是可好，也应当服侍先生以报恩。”</p>
“当是，当是……”</p>
黄忠眼中已经泛出泪花，儿子如此聪慧通透，若是可活日后必然有所作为，但现在黄忠根本不想他有多少作为，只希望能健康活下去。</p>
至少要走到自己后面才行。</p>
想到这，他马上一把擦掉泪水，再次对华佗大礼而拜，道：“先生，可否收留我儿？”</p>
华佗陷入了迟疑。</p>
主要是他也不会一直待在徐臻这里，迟早是要离去的。</p>
最终还是要奔波游方，如何能留在一地，专为救治一人？</p>
“老朽，并不久留，令郎如何能相随左右？”</p>
“先生！？”</p>
黄忠面色顿时痛苦，仿佛抓住的希望又要碎了。</p>
华佗看了一眼徐臻。</p>
徐臻顿时使了眼色，“救一下，救一下吧，先生若是能救，此事必为美谈，如此岂不是比之前那事……”</p>
“住口！”</p>
华佗当即吹胡子瞪眼。</p>
还提，还提！</p>
你才劁猪，你天天劁猪！</p>
你个劁猪君侯！</p>
“救！老朽救！”</p>
徐臻咂了咂嘴，远离了华佗顺便把黄忠扶起来，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p>
“先看下吧，你放心，黄将军，”徐臻拍了拍他的手背，郑重的道：“无论何等药材，无论名贵还是如何，都可以找我们大公子要。”</p>
黄忠迷茫喃语，“大，大公子？”</p>
“嗯，他宅心仁厚，也会救的。”</p>
“好，好，如此就多谢各位了。”</p>
黄忠一时间，傲骨深藏，整个人的气势却也仿佛站不直了一样，亏欠了太多了。</p>
“君侯，真对黄某无所要求？”</p>
临出营地前，黄忠又郑重的问了一句。</p>
他还是觉得，若是欠下这么大的人情，以后真不知道怎么还了。</p>
“啧，君侯别急，某……不过心中不敢确信也。”</p>
“黄某虽为中郎将，看似得赏识，可实际上并不算重用，比我年轻者早已是大将，某无非是资历老罢了，日后恐怕还要沦为守关小将。”</p>
你还真说对了……</p>
徐臻意外的看了他一眼。</p>
这老小子，料事如神啊。</p>
“是以，担忧无法还了君侯的恩情。”</p>
“无妨，无妨。”</p>
徐臻澹笑而视，背着手道：“将军过谦了，不必再多言了，那就按照此前所说，十日内请将军指点一番吧。”</p>
“只是，要进君侯营中重地，此真的好吗？”</p>
黄忠不是不想去。</p>
而是有点被徐臻的大度弄得胆怯了，你要不发个火，要点什么吧？！</p>
这营地我若是进去了，真的还能出来吗？！</p>
“黄将军又多虑了！”徐臻抱拳道：“明日辰时，我在校场等黄将军，自有人引将军前来。”</p>
“不不不！”黄忠此时一横心，不再纠结于气节，当即对徐臻深鞠一躬，又起身抱拳道：“君侯，唤我汉升便是，在下非是什么将军。”</p>
“请君侯直接唤我汉升便是。”</p>
“好，好，汉升，明日再见。”</p>
“在下定然恭候君侯！”</p>
黄忠目送徐臻离去，直到远远地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方才转身而回，到后勤营内和儿子一同居住。</p>
……</p>
第二日一早。</p>
黄忠很早就到了校场。</p>
等待徐臻到来。</p>
他以为，自己会一人先到。</p>
没想到，他本来就已经早到了一刻钟。</p>
这里却已经有一千人在列阵练箭。</p>
而且群情激昂，神情无比认真。</p>
“这群军士……莫不是被下药了？”</p>
黄忠皱着眉头感慨道。</p>
荆州哪里见过这等阵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