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望着手中的那个定字，只觉得仙光流转，暗藏玄机，妙不可言。</p>

只是望了一眼，就感到体内的法力都有些运行不畅。</p>

“若遇危难，将此咒示人，念一定字，便可将对方定身，即便是虚肚，也可短暂定住片刻。”</p>

青衣娘娘的声音十分平澹，但在李道玄听来，却无异于仙音。</p>

连虚肚鬼王都能短暂定住片刻？</p>

这也太强了，比起此咒，龙虎山的定身符简直暗然失色。</p>

这已经不是术法，而是某种大神通，好比《西游记》中，猴哥在蟠桃园定住七仙女的手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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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起西游记，再联想到娘娘说的可保三次性命，李道玄的眼神有些奇怪，这怎么像是观音在给猴哥三根救命毫毛？</p>

“多谢娘娘，祝娘娘文成武德，早日一统幽冥！”</p>

李道玄笑道。</p>

青衣娘娘眼中露出一丝无奈，摇头笑道：“你呀。”</p>

这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许多。</p>

李道玄决定趁热打铁，道：“娘娘，那糖人你记得吃，可别化了——”</p>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青衣娘娘挥舞云袖，身影已然消散不见。</p>

镜子中冷冷清清，只有他自己的容貌。</p>

只不过在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嗯”。</p>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p>

青冥界，阎浮山，寝宫。</p>

青衣娘娘望着手中的糖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到了嘴边，轻启檀口，尝了一下。</p>

入口清甜，十分软糯。</p>

在悠久的生命中，她已尝过了太多的山珍海味，就算是龙肝凤髓，玉液琼浆，也曾品尝过。</p>

本以为在这方面不会再有什么欲望，不过今日在这小小的糖人上，反倒尝出了一点新奇。</p>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p>

“娘娘，有件事——”</p>

阿婆走了进来，似是有什么事要说，却看到往日清冷圣洁，超然出世的娘娘，竟然在……吃糖人？</p>

青衣娘娘不动声色地放下糖人，澹澹道：“小雀儿贪吃，从人间带回来的。”</p>

阿婆眼中露出一丝怪异。</p>

这段时间，小雀儿都和她在一起，可从未去过人间……</p>

看来小姐是有秘密不想让自己知道。</p>

阿婆走过去，为娘娘卸下沉重的莲花冠，用一根玉梳轻轻梳理着那柔滑如瀑的青丝。</p>

她望着娘娘的眼神透着一丝慈祥。</p>

“娘娘，老身陪在您身边已经九百二十七年了，但最快乐的，反而是您还是小姐的时候。”</p>

她沧桑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怀念。</p>

“那时候的您无忧无虑，才只到老身的腰部，总喜欢缠着老身讲故事，老身哪里会讲故事，就给您买了一些书，您喜欢看书，只要有书，一坐就是一天。”</p>

青衣娘娘没有说话，但目光变得更加柔和，显然也回想起了那段青葱稚嫩的少女时光。</p>

“记得有一次，夫人给您买了一个糖人，您很开心，但还没来得及吃，老爷就回来了。”</p>

“老爷最看不惯那些市井小贩，瞧不上这些东西，便把夫人骂了一顿，还把您的糖人给扔了，您看到夫人哭泣，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糖人。”</p>

阿婆突然长叹一声，道：“小姐，其实比起青冥界，老身更在乎的，是您是否开心，我知道您在意紫玉姑娘，但如果李道玄——”</p>

“婆婆。”</p>

青衣娘娘微微蹙眉，打断了她，澹澹道：“我要修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