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控制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平稳，心跳却无法受控地越来越快，像是在胸腔间拼命擂鼓。</p>
胸口像是压了千斤铁秤，他不愿思考一个可能性。</p>
——他骤然想起了当初的第六世界白沙天堂，原本一直没有出现的玥玥，突然在某一周目中出现，而下一周目，她的身形又消失了。</p>
那时，就是在不同周目间的同一时刻，发生了不同的事件。</p>
但玥玥的突然出现，应该是他当时低san值造成的幻觉……不同的周目，按理来说肯定一模一样。</p>
可为什么，这次回档后获得的音节，和上一周目的不一样……？</p>
他合上怀表，随着“卡哒”一声轻响，他的心脏也像骤然轻跳了一拍。</p>
无法遏止的恐惧升腾，他的心跳加快。</p>
他不愿相信平行世界的可能性。</p>
……对了。</p>
……这应该是副本某种机制的原因，这个密码是随机出现的，它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变得不同，所以在不同周目，它才会不同，肯定是这样……</p>
肯定是这样……</p>
不可能有其他的原因……</p>
“吱呀呀——”</p>
升降梯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神情忽明忽暗，像被外界的光线分割两半。</p>
他盯着手里坏掉的怀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p>
透过怀表光滑的倒影，他的眼中，彷若有一闪而过的一抹鲜红。</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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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日程，他安排得很紧。</p>
礼堂的音乐课从早上六点，一直开到了中午十二点，他迅速将情绪值推到了满值2000点，没有给自己留休息的时间。</p>
闻名而来的学生们本想下午来听课，却得知了路维斯老师已经辞职的消息。</p>
人事部的里德还想挽留苏明安，却被他拒绝。</p>
在情绪值已经推满后，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他不能沉浸于这种校园生活，尽管这里也有青年探秘社，有他感兴趣的心理学。</p>
其他玩家能沉迷于这与故土无比相似的城邦，能为此欢呼雀跃，能为他们放假……但他不行。</p>
无与伦比的紧迫感包围了他——他要比上一周目做得更好，抓住哪怕一点点的时间和机会，争取哪怕一点点的进步……</p>
不然，他总感觉……他好像，失去了什么。</p>
在说完对于鹰犬卡斯基宁·斐罗的处置后，他迅速前往康斯里汀大学的生化实验室，在傍晚来临前，将技能推到了10级。</p>
他用一个白天的时间，做完了上一周目原本计划两天的工作。</p>
“咳，咳咳咳……”</p>
他咳嗽着，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升到10级的系统提示。</p>
他露出了疲惫的笑容。</p>
这样一来，、同时满级，他只差。这个模块需要回中央城去学习。</p>
虽然代价是，这具身体撑不起这么大的任务量，他在上午忙前忙后，整整六个小时都与钢琴作伴，不仅身体开始麻木，他的十根手指都开始疼痛。</p>
他想起了小时候，除了吃饭睡觉，他也是这样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弹琴，弹到十指生疼。弹错音就会被打手。</p>
别的小孩子能在窗外玩耍时，他只能在室内弹琴。</p>
邻居们都夸他——这家真是养了个钢琴神童，长大以后，一定能像他开演奏会的妈妈一样优秀。</p>
他当时也许也是这么想的。</p>
不过，人世间，最不缺的就是事与愿违。最终这个愿景没能实现。</p>
而现在，他的身边，是上千名敬仰的学生——以及上亿位隔着世界相望的人们。</p>
他们也像当初的邻居一样——那样艳羡地，夸耀着，用佩服的眼神聚焦着他。</p>
他们说他——一定能在这座以数据为名的冰冷城邦里，开上一场独属于人类情怀的完美演奏会。</p>
再没有那样一个人，会站在他的身边，狂热地盯着他，一旦错音，就要打他的手。</p>
不过……</p>
现在的他，也确实不会再弹错音了。</p>
“喵~”</p>
黑猫从他的肩头落下，它的眼珠子里倒映着他苍白的面容。</p>
在生化10级后，它接收了新的改造，自身带有了A级的魅力值，哪怕不趴在他的肩上，看上去也很讨人喜欢。</p>
“黑玉。”他轻声唤了声。</p>
它歪着脑袋，眼中有着孩童般的懵懂。</p>
“城主，您没事……”旁边的研究员询问咳血的他。</p>
“我没事。”苏明安微笑：“辛苦你们了，到这里就可以了。”</p>
他离开了这栋实验楼。</p>
今晚，见过董安安之后，他会回中央城一趟，补充弹药和药物。</p>
他抬起头，璀璨星光正于校园的夜空中闪烁，像一条缓缓而过的光带。</p>
瞥了一眼汹涌的弹幕，他有些错愕地，看见了人们正在疯狂议论的一个话题。</p>
像是沉入了不真实的梦里，像是在无形的大海里畅游，他思绪朦胧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忽略了人们讨论的内容。</p>
“喵~”黑玉翻了个身，他看着怀里的猫，露出了笑容。</p>
片刻后，他的笑容僵硬。</p>
在那股朦胧感褪去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人们热议话题的意义。</p>
它像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被生生撕开在了他的面前，无数的弹幕飞跃在他的眼前——它们用铺天盖地的言语，在告知他一个清晰的事实。</p>
虽然他下意识想要忽略，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p>
但有些事情，一旦入眼，就无法退避，它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眼底里，除非剜去双眼才能拔出。</p>
他的视线拼命颤抖、挣扎，却像被钉死在了眼眶之中，十指血淋淋一样疼。</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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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