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与徐盛,很快就被糜派人送走。 在送走朱桓与徐盛之前,糜曾三番两次严令,不许有人在路上伤害他们。 糜之所以要如此,乃是他担心,他的部下中有人会抱着“君辱臣死”的观念,不顾一切于路上袭杀朱桓与徐盛二人。 要是真有人这么做了,按照当世的观念,糜事后还不能责罚于他们呢。 而糜不似作伪的保护态度,一点一滴看在朱桓与徐盛的眼中。 糜真大度呀! 他们或许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对糜还是感激的。 等到朱桓与徐盛离开后,糜看着一众气鼓鼓的下属,他不免觉得心暖暖的。 虽说为了大局考虑,他不能伤害朱桓与徐盛,可下属对他的感情,却也让他受用至极。 “你们是在怪孤吗?” 下属有心结,糜自然就要去解开。 听到糜这么说,丁奉等人连呼不敢。 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丁奉等人不是不知道糜的良苦用心,可越是知道,他们心中才会越难受。 正如石苞回应糜的那般: “苞等不能奋身出命,为主上并中原,吞江南,而令主上受陆贼之骂,大丈夫,岂能忍乎!” 听到石苞的发言后,糜起身来到石苞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世人骂我者,岂陆逊一人乎?” “弱者仁之助也,强者怨之归也,这是古今至理。” 糜本意是想安抚一下石苞,没想到石苞听完糜的话后,他感觉心中更难受了。 不过嘛,身为有能力的人,难受的第一个表现可以是愤怒,但不能一直都是愤怒。 石苞很快拱手对糜进言道: “臣有一计,可为大司马荡平江东。” 石苞的话,成功地引起了糜的注意。 他笑道: “卿可言之。” 得到糜的允许后,石苞精神一振继续说道: “大司马可让人誊抄陆贼的战书,散布于全军。 如此一来,一可将陆贼险恶嘴脸公之于众,二可令我军上下同仇敌忾。 兵法有言,一鼓作气,无往不胜,于大军同仇敌忾之时,大司马帅旗一挥,我大军定能直接横渡长江,威逼建邺!” 自从来到荆州后,石苞可算是亲身经历了,糜在荆州的声望有多重。 原本糜定下休养生息的战略,是考虑到军中渐渐流传的厌战情绪。 可石苞认为,只要让全军知道陆逊辱骂糜的事,那么凭借糜在荆州的声望,荆州百姓及军士,势必会鼓足士气打这一战。 况且石苞也知道,就算己方不宣传,今日陆逊战书的内容,也掩盖不住。 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化悲愤为力量呢? 石苞的建议,的确是个很好的取巧办法。 而在石苞建言后,陈到也忍不住起身说道: “臣以为,既陆贼敢挑战我朝威严,我朝也势必要以雷霆之怒应之。 东吴防线,重要之处在于江夏、柴桑二郡。 大司马不若命邓刺史率一军进逼江夏,再令臣率一别军东至柴桑,以为牵制之势。 而大司马则预留一支精锐亲自统率,趁敌军南北不能相顾之时,择虚攻之。 只要我军能拿下江夏或柴桑任何一郡,则逆吴防线大开,灭亡之日不远矣。” 陈到性格沉稳,所以他提出的策略,是看起来更加稳妥的三路并举之策。 在陈到话音落下后,邓芝也忍不住站起来说道: “石校尉及陈镇东所言,皆有道理。 然臣以为,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今荆州粮草尚未充足,大司马不若下令大军屯兵边境,与百姓共同耕作。 这样一来,既能快速令我军粮草丰足,又能让我军在逆吴发生内乱时及时出兵,可谓一举两得之策。” 邓芝是知道糜有意以张昭为突破口,来使江东内乱的。 再加上身为荆州刺史的他,深知荆州农业的情况,于是提出了这一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