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台下学子们倒是在议论纷纷。</p>

“一天连作两首诗？怎么可能？”</p>

“就是，《镇玉门》已是边塞诗中的翘楚之作，若作出来的第二首边塞诗与《镇玉门》相差甚远，只怕顾大家也不好交代。”</p>

“加上先前五步成诗的《猪肉颂》，此诗若是再成，顾大家便是一日作诗三首，且都是上上之作，当真是…难以想象。”</p>

“陆兄，你说顾北川能作出第三首诗吗？”田家炳问道。</p>

“难！我辈读书人，虽讲究狂歌斗酒诗百篇，但那终究只是玩笑之言。”</p>

“人的才思都是有限的，类似于《镇玉门》此等佳作，旁人苦求数月都不见得能作出。”</p>

“也就顾北川天赋异禀，好似文曲星下凡，才能即兴吟诵而出。”</p>

“可若要在短时间内再做一首，当真是难于上青天。”陆怀良叹息道。</p>

“唉，大家们当真是有些刁难了。不过有《镇玉门》珠玉在前，就算北川兄未能作出第二首诗，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实属正常之举。”</p>

“是极是极。”</p>

短暂的议论声后，台下也渐渐归于平静。</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台上来回踱步的那道身影上。</p>

只是相较于以前的顷刻间成诗，此次的等待，显得相当漫长。</p>

果然还是太难了。</p>

哪怕惊才绝艳如顾大家，也免不得这般踌躇。</p>

良久之后，就在众人以为顾北川快要放弃时，他的脚步…停了！</p>

只见少年抬头，明明已是深秋，脸上却洋溢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明媚笑意。</p>

这笑容，看得项芷柔浑身一颤。</p>

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眸子中异彩连连。</p>

顾大家，当胸有成竹矣。</p>

果不其然，只听顾北川道：“诸君，且听此绝句！”</p>

此言一出，众大家皆尽凝神。哪怕项青锋，亦是身体紧绷，呼吸急促。</p>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p>

前两句一出，众人纷纷皱眉。</p>

因为，似乎并不出彩。</p>

只是单纯写景而已，唯独“暗”“孤”两字，写出了些许边塞萧瑟之感。</p>

看来，终究是有些勉强了。</p>

不过事已至此，也殊为不易了。</p>

秦修文脸上露出稍显落寂之色。</p>

然而下一刻，顾北川陡然拔高了声调，高声吟诵道：</p>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北燕终不还！”</p>

轰！</p>

下阕一出，谁与争锋？</p>

整个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p>

秦修文眨了眨眼睛，先是不敢置信，随后便被一股汹涌如潮水般的强烈喜悦淹没。</p>

谁说此诗不够出彩？</p>

谁说的？</p>

出来领罚！</p>

啪啪啪！啪啪啪！</p>

依旧是靖王率先鼓掌，打破了寂静。</p>

“好！好一个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北燕终不还！”</p>

“此诗，当上达天听，呈于父皇案前！”</p>

“若我大乾锐士，人人皆有此志。何愁北燕不灭？何愁祖宗疆土不可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