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几将纱布用牙齿咬死固定，枪伤处被他用棉花塞上，暂时止住了血。</p>
随后他立刻换上刚买的一件酒红色卫衣以及一条灰色运动裤，带上黑框眼镜，用发蜡将卷曲的刘海翻到一边，彻底换了一副打扮。</p>
直播间里，大家还在追问他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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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皇后北区警局指挥中心，约克看到弹幕，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半天才喊出话来，“该死的媒体！谁让他们把照片放出来的！调查局那边还没有封掉直播么？”</p>
“抱歉，约克局长，FBI国家安全反恐部打来电话。”</p>
“FBI？”</p>
约克心里“咯噔”一声，心知是事件闹的太大，引起了FBI注意。</p>
他死死盯着屏幕，如今现场的警察已经将购物中心封锁得水泄不通，到时候只要挨个查验身份，就不信那个巴伦还能挖到地洞里不成。</p>
成功就在眼前，全警局上下又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约克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把桉件侦办权交给FBI，那明天全纽约的市民怕不是要笑话死他们。</p>
“你就说我不在指挥中心，暂时联系不上！”</p>
“约克局长，这……”</p>
接线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却被约克“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p>
“你说什么？分局局长不在指挥中心？”</p>
听到希里的电话，吉莉安当即挂断，“来不及等移交手续了，杰米，马上带队去现场，再拖下去，恐怕警局会将巴伦往绝路上逼！”</p>
购物中心消防楼梯内。</p>
顾几将脱下的衣物与无关用品全部堆在墙角，包括背包里的相机等物品，只留下充电宝踹进兜里，而地雷则插在后腰，用纱布绑带捆在身上。</p>
他将剩下的医用酒精全部淋在物品堆上，瞥了一眼头顶二楼的烟雾警报器后，他掏出打火机，“哗”一声，将其点燃，然后迅速下楼。</p>
观众们听到脚步声后，终于放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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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直播间内，观众们都在讨论顾几逃离的可能性，有人说继续挟持人质离场，跟警方谈判，有人却说找个落单的警察打晕，换上警服偷偷离开。</p>
总之办法都很极端。</p>
首先，在第一轮用火机骗过警察后，他在警方“眼里”的威胁性就已经减弱很多，况且事情闹得这么大，纽约警局肯定会出动反恐队，甚至连FBI都已经赶了过来。</p>
他要是再搞挟持那一套，没准儿半路就让狙击手毙了。</p>
至于第二点就更加可笑了。</p>
警务战术原则中明确规定，行动中必须至少两人及以上同时在场，类似机场关卡安检室的情节只会发生在人手缺少的情况，可看看眼下，两大分区警局像是缺人的样子么？</p>
至于炸弹客的嘲讽，则完全被他无视掉。</p>
顾几走到消防通道门口，偷偷瞥了一眼商场大堂。</p>
此刻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吵着要求出去，他们或是看见大批警察将这里封锁，或是听到了有嫌犯逃进购物中心的消息，都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p>
可正如弹幕所说。</p>
警察是一定要核验过身份后，才会放行的。</p>
顾几没有理会封锁，而是转身进入卫生间，拿起一个水桶放在脚前，抬头看着棚顶的通风管道口，同时举起手腕，心里读着时间。</p>
五秒、十秒、十五秒……</p>
嗡嗡嗡——！</p>
突然，整座商场内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围在门口的民众瞬间慌乱，不少警察甚至直接掏出了腰间的手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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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就在水友们热切讨论的同时，顾几踩着水桶推开排风罩，探头一看，里面是宽阔的排风管道！</p>
没错！</p>
这便是他真正的逃跑方法！</p>
前几轮关卡生死经验不是白积累的，尤其是结合了俄罗斯SOBR快反机制，以及反应印记加成，令他的战术思路颇为活跃。</p>
从手机拍下建筑消防结构图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从通风管道离开的主意，因为这栋购物中心比较老，排风口外侧并没有类似机场那种钢筋网，而是直接裸露的排风扇，是可以很轻松踹开的。</p>
不过管道内都是铁皮，即使他再轻手轻脚，反复出现的挤压声，也会让看直播的警察产生怀疑。</p>
所以，为了方便逃生，制造混乱，掩盖管道爬行声音，他故意制造火堆烟雾。</p>
他先是用手机录制了一段火警铃声。</p>
然后忍着肋骨伤口撕裂的疼痛，钻进管道内。</p>
顾几熟练得像是“故地重游”一样，划出拍下的照片，按照管道线路图，快速向出风口排风扇的位置爬去。</p>
有了火警铃声与喷水系统的掩盖，观众们还真就没听出他在管道里。</p>
相比之下，商场一楼则是乱成一团。</p>
约克焦急地抓起对讲机：“内维亚，一定要把现场控制住，千万不能让嫌犯趁机跑掉，实在不行就鸣枪示警！”</p>
“好的约克局长，请你放心！”</p>
内维亚急忙找来两名警察，“你俩马上去消控室看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p>
轰——！</p>
正当她对手下安排命令时，大堂远处倏地传来一声爆炸，虽然动静不大，但本就执行抓捕任务，高度敏感的警察们，当即全部拔出手枪，对准爆炸声源！</p>
“啊！快跑！”</p>
“炸弹爆炸了！</p>
”</p>
……</p>
砰！砰！</p>
内维亚朝着棚顶连开两枪，呼喊道：“所有人未核实身份前，都不许离开现场，紧急勤务小组马上进场支援！</p>
一队二队，跟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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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到了民众、警察、水友，甚至还有在半路上的吉莉安。</p>
可唯独顾几面无表情，仍旧认真匍匐爬行。</p>
因为他知道那是相机电池受热爆炸发出的动静，这也是他一早就算好的，若不是下面还有两轮炸弹没拆，FBI也没露面，他其实都想动用了。</p>
好不容易爬到换气扇边缘。</p>
望着眼前单薄的换气扇，顾几先是透过转动的缝隙，观察了一下外界的环境。</p>
这个位置是购物中心的侧面，没有什么门，所以留守的警察很少，再加上刚才的爆炸吸引了警方太多精力，现在主力部队全都去忙着“排爆”了。</p>
顾几在通道内小心翼翼换了头脚位置，夹着小腿，铛，利用鞋跟踹开排风扇。</p>
这么大的动静即使有火警警报也压不住。</p>
约克还以为是什么武器，再次催促警队加快行动，而顾几则是从排风口跳到草坪上，一个翻滚，躲在灌丛后面。</p>
直到有两名查完身份的路人从商场出来经过时。</p>
他才探出身子，带上卫衣巫师帽，跟在两人身后，羊装澹定地从警车封锁线出来，成功跑到大路上，拦下一辆出粗车。</p>
“去哪兄弟？”</p>
“约克学院，麻烦把广播小点声。”</p>
出租车内，正在播放着有关“巴伦”的全城通缉信息，顾几将手机的火警警报调大，又捂着直播手机拾音口，才压低声音说道，</p>
“嘿嘿，好的。”</p>
司机也没多想，一脚油门，车辆窜了出去。</p>
而就在他穿过红绿灯的刹那，两辆蓝黑色福特警用冲锋车迎面驶来，双方交错的那一瞬间，顾几透过侧窗看到，车身赫然喷着一个FBI仙人掌警徽，以及三个白色字母：</p>
HRT！</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