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革惊讶道，随后进入梦中。</p>

……</p>

于梦中。</p>

浩瀚的星河构筑亮银色的蜿蜒之蛇。</p>

江革眺望前方。</p>

思绪像围绕灯火不断扑棱的飞蛾。</p>

让人无法集中精神。</p>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p>

只记得自己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p>

跨过翠绿群山，走过无边沙漠，行舟渡过寂静汪洋……</p>

始终陪伴着他的是那头顶高悬的占据半个天空的琉璃之月。</p>

而远处，他看见了一片广阔的湖泊，水面如镜。</p>

江革前行。</p>

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他已踩入水中。</p>

而头顶那轮琉璃之月，不知何时也从湖面升起。</p>

水与天接，长天一色。</p>

“镜湖，传说中，月诞生的地方。”</p>

不过，江革知道这不是真正的镜湖，只是他梦境的显化。</p>

因为真正的镜湖在幻界深处。</p>

但他没有犹豫，走入湖中。</p>

冰凉的触感。</p>

月光色的湖水，充塞四周，他却没有半点窒息的感觉。</p>

他彷佛化作了游鱼，顺着湖水往湖底最深处，深潜而去。</p>

下潜，下潜，再下潜……</p>

这片湖泊的深度，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类思维的限度。</p>

终于，在湖底的尽头。</p>

他彷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看见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p>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横贯天地的城墙。</p>

用城墙来形容它似乎并不恰当，因为它没有半点城墙的样子。</p>

就彷佛是一层覆盖于血肉之上的厚厚皮层。</p>

江革忽然生出明悟，那血肉皮层就是他所生活的世界的表皮。</p>

但随后，他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事物所吸引。</p>

那是一根如同漆黑色的巨大棍状物，比城墙还要高耸，像钉子一样贯穿世界的表皮，将其牢牢固定在世界的血肉骨架之上。</p>

“定海针……”</p>

这是江革看到它的第一个念头，但随即摇头。</p>

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定海针。</p>

那是屹立幻界的七座天门。</p>

「第一天门：恒常之理。」</p>

“血肉皮层一样的城墙，铆钉一般的门扉……”</p>

幻界本就是颠覆凡人认知的地方，恒常矛盾之所在。</p>

他来到那高不可及的第一天门前。</p>

巍峨与浩瀚，似乎都不足以描述其伟大。</p>

从那位魍魉学徒的记忆中他得知，想要进入天门，需要具备三个要素。</p>

第一要素是使得自身游离灵性，来到天门之前。</p>

这一点，借助镜与月的力量，他已经做到。</p>

第二要素是开启天门的钥匙，一份正确的秘传。</p>

他也已经拥有，属于镜月的秘传，正是能够颠覆恒常之理的三种知识之一。</p>

而第三要素，也是最重要的要素——欲望。</p>

如果说秘传是钥匙，那么欲望就是拧动钥匙的动力。</p>

又或者说，这是进入幻界者所应该拥有的资格。</p>

而这一刻，江革彷佛听见。</p>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问。</p>

「是何种欲望，令你将幻界追寻？」</p>

在听到这个声的刹那，江革就知道。</p>

这个声音来自他的内心，所以欺骗没有意义。</p>

稍作思索，他抬起头，给出答桉。</p>

“力量，我追求能够摆脱当前困局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