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坊市冷清,几无人影。</p>
赤胎境祀修,远远没达到脱离凡俗,饮风餐露高居深山的地步,毕竟寻常没什么延寿法门的赤胎境祀修,寿命只是比凡人高出个三四十年而已。节日诸事,祀修也都随着百姓。</p>
身后姜山不知这位新晋的大人来坊市干啥,开口提醒道:</p>
“大人,天上下着大雪,地上积雪满街,而且今个儿日子特殊,有家室的人都回了家过节,孤家寡人的山泽野修也待在客栈,不会出来做买卖。</p>
咱们这趟来坊市,没挑对时候啊。”</p>
不消姜山说,罗青经过敕病街时,就听到了客栈一楼的人声鼎沸。在客栈住过一段时辰的罗青当然知晓客栈的生意,逢年过节会极有良心地请客栈中地旅人吃上一顿大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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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年初一,一年之中最为隆重的日子,赚了一年大买卖的掌柜好不容易出一次血,大家都可劲地饮酒、饮酒呢。</p>
罗青侧目望向姜山,一拍脑门道:“是啊,今日是合家团圆的大好日子,我自己孤家寡人也就罢了,竟连你们也忘了。</p>
姜山,你家还有何人?你不必跟着我了,自行回家去看看罢,昨晚大战,恐怕你还没回去一趟罢?”</p>
姜山一怔,挠挠头,笑了笑,显得憨傻,“俺家就俺一人,不必回家。”</p>
罗青脚下踩着雪,因为空旷无人,能听到压实大雪的嘎吱声,他随口问道:“难道你不是本地人?高堂不在此地?”</p>
姜山拨浪鼓似地摇了摇大脑袋,双眸纯净,“俺爹以前是当兵的,听俺娘说那个早不死晚不死的冤家是在她怀胎十月死的,当时咱们客忤和锁阳有几次小摩擦,俺爹就在那时死得。</p>
俺娘把俺养到了十岁,也死了。</p>
俺爹当兵时候好像救过好几个叔叔的命,爹娘死后,俺就一直在几个叔叔家吃住。</p>
后来凭着这条关系,就当上正军兵卒。</p>
白廊、叶同声、朱堂他们仨待俺最好。”</p>
罗青微微仰头,看着这位比自己高上半头的大汉,“你今年多大了?”</p>
“二十五?俺不记得了。”姜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淫风疫病地家家户户重视洁净,最怕招惹来一来人就死的疫病。</p>
罗青沉吟片刻,拍了拍叙说自己经历心绪无任何波澜的姜山,“你打架怎么样?”</p>
姜山挥了挥手,“白廊他们仨都打不过俺!</p>
正军里传授的气血法俺修行得很快,早就修到了头,就是没有后面的修行法了。</p>
不过白廊不让俺露出身手,说是如果太厉害会被派去攻城拔寨,正军里厉害的人冲锋陷阵都要当头哩。”</p>
罗青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老老实实给我说?”</p>
姜山挠挠头,“俺觉得大人不像负薪大人、不像客忤大人,而且朱堂说大人不错,同声说大人合他心思。</p>
我如果说了我厉害,大人提拔俺,俺好照料他们。”</p>
罗青眯着眼,上下打量一番姜山,笑眯眯道:“在我手下,更得冲锋陷阵。”</p>
“俺可不怕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