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先前的唯唯诺诺略有不同，这位瘦小男子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狠戾。</p>

次级病毒转化为共生状态强化宿主同时，也会从一定程度上改变宿主的心性。</p>

有些像是手无寸铁的凡人忽的获得了神明的力量，多多少少会变得有些狂傲自大。</p>

郁立波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以欺凌弱小作为人生乐趣。</p>

现在成功免疫了次级病毒的感染，并且获得了强化，这种糟糕的性格愈发凸显出来。</p>

陆羽显然也察觉到了郁立波眼中的神色变化，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就好像没看到一样，依旧瞪着那双死鱼眼。</p>

只不过原本架在膝盖上的右手无声后捞，在腰间一阵摸索，似乎是想拿出什么东西。</p>

“陆羽，我这是在哪里？他又是谁？怎么华子还没醒？”</p>

艰难的用手拧开矿泉水瓶，郁立波冷声问道。</p>

对待陆羽的称呼又从一开始的“陆小哥”转变成了“陆羽”。</p>

感受着郁立波逐渐冰冷的态度，陆羽的死鱼眼中仍旧没有半点情绪。</p>

沉默的在空气中发酵，像是一条连接着炸弹的引线，嗤嗤燃烧。</p>

“你刚问我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p>

看着郁立波眼中的冷意，陆羽淡淡开口。</p>

“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p>

郁立波的声音提高了三分，恶狠狠道。</p>

澎湃的力量感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动，像是无形的气球，一点点膨胀着他的自信。</p>

此时就算是不了解状况的顾长风都能够看出，这位从昏迷之中醒转的瘦小男子心情很不愉悦。</p>

并且有着责问陆羽的意思。</p>

“哦，原来是这个问题。”</p>

半蹲在地上的陆羽自顾自点了点头，口中呢喃一声，随后快速直立而起，同时右手从腰间猛然抽出。</p>

由于顾长风和郁立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羽的脸上，等待着对方的回答。</p>

所以他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青年从腰间掏出来的东西。</p>

只是用余光模糊的扫到了一抹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p>

“砰！”</p>

措不及防的枪响回荡在算不上宽敞的走道间，震慑心神。</p>

“这……”</p>

“你……”</p>

顾长风和郁立波同时噤声，脸上的表情皆是目瞪口呆。</p>

略有些不同的是，顾长风的脸上充满了惊讶，而郁立波的神色中则是多出了大量的恐惧。</p>

淡淡青烟自枪口飘处，仿佛是在提醒着瘦小男子眼前的处境。</p>

“你刚才是不是问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p>

青年眼皮下垂，语调轻松的说道。</p>

“对……对……”</p>

刺鼻的硝烟像是无孔不入的蛆虫，放肆钻入瘦小男子的鼻腔，郁立波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畏惧的点了点头。</p>

“一开始我好像回答你了……你可能没有听清……”</p>

陆羽的嘴角微微勾起，在扑克脸上现出了一副温暖的表情。</p>

但这温暖的笑容落在郁立波的眼中却更像是恶魔的狞笑。</p>

“不过没关系，你态度好一些，再问一遍。”</p>

枪口缓缓偏转，不偏不倚的顶在了郁立波的脑袋上。</p>

脑壳的外头是一发上膛的子弹，而脑壳的里头是郁立波的脑浆。</p>

枪口上残留的余温仿佛是最后的通牒，贴心的警告着瘦小男子应该认清眼前的状况。</p>

“陆、陆羽、啊不对、陆小哥，陆小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p>

虽然身体被强化之后带来的力量感让郁立波内心膨胀不已，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莽到失去了理智。</p>

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只要神经还算正常，都会做出最为合理的判断。</p>

郁立波再次询问的话语变得十分客气，眼神之中也没了先前的狠戾，更像是一条可怜的宠物犬，颤抖着身子乞求主人的宽恕。</p>

“嗯，这还差不多。”</p>

说着，陆羽轻描淡写的移开了枪口。</p>

正当郁立波以为危险解除，准备松一口气时，又是一记枪声响起。</p>

这次开枪的位置距离郁立波的耳朵只有两厘米。</p>

巨大的枪声震的瘦小男子左耳嗡鸣，几欲失聪。</p>

但郁立波也只能微微侧头，强忍着耳膜上传来的不适，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p>

因为他清楚，一旦乱动，陆羽这个疯子真的有可能会开枪杀了自己。</p>

“我说啊，欢迎回到地狱……”</p>

尽管郁立波的左耳嗡嗡作响，尽管陆羽的回答并不响亮。</p>

但这句话还是被听了个真切。</p>

并且久久盘踞在郁立波的脑中，终其一生都无法散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