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听了林风的话偷笑,这人自己是道士还要怼道士。
千年为仙,林风假托了个道士身份,在靖州府的郊外开了一所道观。
不过这月黑风高,无主之宅,这些道士在宅院里做法事的确很是让人匪夷所思。
隐在暗处观察了那些人一阵,众人脚尖一点,轻轻飞身上了树,从高树上俯瞰整个院子。
院子里的空地上凌乱不堪地堆着香炉,纸幡等各种法器,看样子院子里法事好像是已经做了不止一天。
里里外外十几号人,各有各的忙,道士做法,小厮挖洞,一伙人愣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宅院作出了大兴土木的气势来。
道士和小厮看起来互不干扰,但是这种相安无事细品之下却很是微妙。
在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唐寅转头看向挖洞的一伙人,十几个人正围着一个麻脸的小厮,听着那小厮吐沫横飞地说着关于这宅子的八卦。
唐寅有一颗想听八卦的心,他快速捏了个诀,变出两个纸人,纸人扮作稚嫩小道士模样,装作四处游走,闲闲无事的样子,走到了小厮们附近,热心地拿起锄头来就帮着小厮挖洞。
见到这几个闲来无事的小道士,正说的兴起的李小哥停下了话头,冲着道士嚷嚷:“哎,我说那几个道士你们怎么不去做法事。”
一给纸人小道士笑着答道:“小哥,我等是新来的道士,只是混来当差的,我们做法事真真无趣,还不如和你们一起挖洞玩。”
李小哥看到有人帮着挖洞,乐得偷懒,索性扔了锄头,一个屁蹲坐在地上,云山雾绕地开始说起谢宅事件的始终来。
纸人道士力气非常大,呼嗨呼嗨的没一会功夫就挖了一排黑洞。
李小哥这边看着这几个道士干活卖力,更加地不防备他们,越发聊的多了起来。
其余的小厮们估计是挖洞挖的累了,也都蹲着坐了下来,仰着脖儿热情听他说。
他们坐在高高的土堆旁边,听李小哥讲那谢宅的故事。
原来这谢家本是这城中大户,一家之主谢老员外财力雄厚,家中的产业在这靖州城里多的数不过来,说是富甲一方一点都不为过。
只是这谢家富归富,却是人丁稀薄,几代就得独子谢文渊一个独苗。
谢老员外过世后,谢文渊只守着宅子读读书,收收租即可,日子过的甚是逍遥。
可是有一日,人们发现,这谢家的独苗谢文渊竟然在自家宅院中生生不见了。
家中人将谢宅翻了个底朝天,找遍了整个靖州城,这人就是没找到,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谢文渊虽然家中富有,但是从不炫耀,待人一直谦和,加上外貌明俊,口碑甚好。
李小哥对此甚是感慨:“谢宅,六年前还是繁盛依依,如今破烂不堪。”
有人问:“那这谢文渊常去的去处可都找遍了?”
李小哥言道:“找遍了呀,按说这谢文渊,平常就书馆中听书,听曲儿,没别的去处和消遣,也无仇家。
一个大活人生生消失在自家宅院里,你说可怕不可怕?
胆小的听着李小哥的话,看着这院子里的假山石头,忽然感觉冷咧咧的。
李小哥继续说道:“要说这谢公子失踪之后可比那之前热闹多了。”
“为何热闹多了?”有人不解地问。
“嗨,分家产呗。”一人插嘴。
“当时来谢家大宅门外要债的亲友那叫一个众多,堵得谢家水泄不通,恍然门庭若市。”李小哥明显愤愤不平。
说这话的时候,李家小哥一脸鄙视。
他和谢文渊为邻多年,从未听谢文渊欠过谁的债。一下子树倒猢狲散,冒出这下出来这许多债主来分家产。
这要债的人当中,尤其数谢文渊多年的好友单明蹦跶的欢,他拉拢了两个谢文渊的本家亲戚,将谢文渊靖州城内的宅子尽数霸占。
人情冷暖,说到底是为了一个财字。
靖州城素来太平无事,鲜有这样的故事发生,那谢文渊又是城中热门的风流人物,小厮们对八卦热情高涨,正有旁人问麻脸小厮:“李小哥,你怎知道这许多?”
李小哥颇有些自得:“我呀,和他家谢文渊谢公子自小的玩伴。”李小哥说完这话,觉得面上光彩了几分。
在树上听墙角的唐寅扔了颗花生米到自己口里,对李小哥的话有些不置可否。
先不说李小哥和谢文渊身份有些悬殊,两人性格差异也大,怎么两个会玩在一起。
但是人们对八卦的热情盖过了他们对真相的疑问。
有人巴巴的将水壶递了上来,李小哥喝了一大口水,压低声音看看四周,悄声说:“有人看见啊,谢文渊的鬼魂晚上回来过。”
鬼魂?树上的唐寅来了精神,呸地吐出了花生。
这么说这谢宅里面真的有故事,那谢文渊不是简单的失踪了?
正在此时,唐寅看到正前方,那好像鬼火一样的烛火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