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扫过了鼻尖。</p>
那触觉，就像是泡满水的海藻块郁结在一起，干枯中又带点湿润。</p>
一股宛如堵塞多年下水道般的难闻恶臭，同时传入他的鼻腔。</p>
“是谁在恶作剧！”</p>
张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VR眼镜猛地扯下。</p>
没有人？</p>
眼前空无一人的厕所，根本没有人刚刚来过的痕迹。</p>
张导抚了扶胸口，正想喘一口大气，面色却攸然惨白起来。</p>
他看到自己隔间坑位前，半双带着水渍的鞋印。</p>
仿佛是曾经有什么东西，正站在他的身前，与他几乎没有间隙的贴在一块。</p>
接着，那道脚印从隔间往下延伸，一步一步，径直去向最里面的一个隔间！</p>
最里面的隔间门紧紧关闭，似乎被有人从里面锁上。</p>
“哈哈，果然还是有同学在跟我开玩笑吧。”</p>
张导惨白的面孔稍稍缓和了些，心底却是对这个刻意整自己的同学有些不爽。</p>
我都到这来看题了，竟然还要整我？</p>
那行，看看待会儿咋两谁整谁。</p>
“算了，既然没事，我继续看题。”</p>
张导发出故作放松的一声自语，试图让同学放松警惕，把他诈出来。</p>
“……”</p>
可一分钟过去，最里面的隔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p>
“你小子还挺能忍啊。”</p>
张导暗骂一声，轻手轻脚把VR眼镜放到一边，顺着地上的湿脚印，慢慢向最里面的隔间摸了过去。</p>
来到门前，张导突发奇想。</p>
他想要将手从隔间底下伸进去，直接抓住那人的脚踝，好好吓一吓他。</p>
想到一会儿从里面传来的大叫，张导嘴角忍不住翘起愉悦的弧度。</p>
叫你吓唬我！</p>
他半跪下身子，往里面看去时，却愣住了。</p>
诶？</p>
隔间里怎么没人？</p>
隔间门底下空荡荡的一片，根本没有人在里面。</p>
张导突然身子一抖。</p>
嘀嗒。</p>
嘀嗒。</p>
嘀嗒。</p>
一滴滴宛如寒冬般刺骨的水珠，从他的领口落在后颈。</p>
我……我……上面有东西？！</p>
张导猛地抬起头。</p>
轰——</p>
隔间门板上挂着，赫然一张狰狞面孔。</p>
它大坨的长发，正不断往下滴水。</p>
“妈呀——！”</p>
……</p>
“高义，我希望你耗子尾汁，好好反思，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p>
高义走在马老师身后，校服开始拂动。</p>
“你清楚了……”</p>
马老师扭头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眼睛一瞪，腾腾腾迅速后退几步，摆出一个架势。</p>
呼呼——</p>
高义宛如身处风暴之中，额前刘海飞扬，背负双手，一股无形的气势爆发开来。</p>
怎么回事，好强的气势！</p>
马老师额头流下冷汗。</p>
这小子想干什么，搓大招对付他老师吗？！</p>
“马老师。”</p>
“什么？”马老师左腿微微翘起，一个左正蹬蓄势待发。</p>
“快上课了，请不要耽误我学习。”</p>
高义丢下一句话，面无表情从他身侧经过。</p>
被动［愈战愈勇］！</p>
——学习上遭遇困难，你信心倍增，并勇于克服。</p>
《勇于克服》。</p>
马老师因为第一节没课，直接回到了办公室。而高义则踏着铃声，推开高一（9）班的大门。</p>
“同学们，早上……”</p>
“报告。”</p>
哐！</p>
语文老师和全班同学目瞪口呆，全部齐刷刷的盯着门口，正宛如遭遇台风侵袭，气势全开的高义。</p>
什么情况？</p>
今天市气象局貌似没有发布大风预警啊？</p>
还有你怎么跟别的片场里来的一样？</p>
“看我干什么？”</p>
“继续上课啊。”</p>
高义丢下一句话，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p>
同桌身为语文课代表的阿伦反应过来，连忙发声。</p>
“老师……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