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的指了指自己。</p>

“因为很简单，驱利避害，乃人之本能，若是能活，何须拼之一死。</p>

“更何况他们知道我不会死，而他们会死。”</p>

崇侯虎侧着身子，抬头同样望了望天空，朝沈信道：</p>

“所以你今日之所为，或许只是无用之功。”</p>

“因为谁赢他们信谁。”</p>

在崇侯虎心中乌合之众”，这个词，用来形容这群贪生怕死，敢怒不敢言的劣民，在合适不过了。</p>

但是，这是崇侯虎的想法，而不是沈大夫的想法。</p>

崇侯虎眼中，如果是谁胜利才帮谁，那只有在一场战争结束的时候才能看到百姓的选择。</p>

崇侯虎只看到“枭雄”掌控结局的雄伟意象，却没有看到人民才是历史的全部。</p>

对于眼前，沈大夫只是淡淡的回了他几个字：“百姓信谁，谁赢。”</p>

……</p>

晴空万里，烈日骄阳，似乎是在形容今日的天气。</p>

朝歌的街道上，行人却渐渐多了起来。</p>

沈大夫百骑进朝歌，踏马午门可以说是人尽皆知。</p>

但望着那顶天立地的身影，大家却只敢远远的望着。</p>

虽然心中激动满面欣喜，恨不得亲自杀了那崇侯虎而后快，但却没有人敢真正的上前。</p>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崇侯虎的身份，更知道他的恶名。</p>

若其今日没死，那得到报复的便是自己。</p>

可哪怕有沈大夫在，纣王真的能将崇侯虎论罪吗？</p>

很显然这种几率十分渺茫。</p>

街边的茶摊前，有不少人正在谈论。</p>

“沈大夫已经押着那崇贼进入朝歌，如今正在午门论罪，尔等不去看看？”</p>

街道上有人疑惑的问道。</p>

“罢了，罢了，我等还是不去了，那崇侯虎是何等的尊贵。”</p>

“沈大夫虽然为国为民，但又如何去敢杀他，若是那崇贼没死，我等便要横遭大祸啊。”</p>

“唉！”</p>

听到这些话，周围的众人沉默了。</p>

就连已经踏出脚步，准备跟随的人也在思考。</p>

片刻后也做出了同样选择。</p>

是啊，他们说的没有错。</p>

人的名，树的影，崇侯虎的恶名压在众人头顶宛如一座大山。</p>

普通人根本无法企及。</p>

他们就算跟去了又能如何，恐怕也只能看着崇侯虎继续嚣张跋扈，为非作歹。</p>

可一但被那崇侯虎记恨，便难逃一死，自己死了无所谓，但家中的妻子，老娘，怀中襁褓的幼儿又当如何？</p>

或许只有崇侯虎真正身死时，大家才敢去庆祝吧。</p>

大家闲谈着，眼中透出忌惮，现在此刻自己应当老老实实在家，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p>

而同样也已经有人付出了行动。</p>

“老板，结账。”</p>

那个刚喊出结账的身影，随意的接过店家找零的几枚青蚨。</p>

落寞的望向了午门，眼中似乎有着遗憾。</p>

但最终却还是缓慢的转过身去。</p>

“嗒！嗒！”</p>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而且越来越多。</p>

那青年疑惑的抬头望去。</p>

但下一秒，却愣在了原地。</p>

似乎在此刻，他望见了什么无比震撼的场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