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一次破碎。</p>

程野莫名地感受到了漫无目的的空虚。</p>

苏如儿噙着清波潋艳般的泪，楚楚动人地看着他。</p>

这一刻。</p>

在她美眸之中看到了多种情绪。</p>

有释然，有酸楚，有委屈，还有一丝丝祝福。</p>

祝福什么呢？</p>

苏如儿死的时候，是不是有三分庆幸陈少没来，所以只死了自己？</p>

程野无从得知。</p>

睁开眼时，耳边响起熟悉的系统清脆的声音：</p>

</p>

</p>

</p>

</p>

原来梦里的陈少是陆阳。</p>

这位少爷，真正的名字叫陆阳啊。</p>

程野的手中握着那枚碎片，但他没有急着捏碎。</p>

前几次，他都太仓促了，没有好好地和旁边的人道别。</p>

这次，他想道个别。</p>

程野爬起床，和往常一样刷牙洗漱。</p>

就像是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天，依旧保持了昨日的生活方式。</p>

妈妈依旧热情地不停给程野塞吃的。</p>

爸爸有时候看不下去会劝住一下，但基本无用。</p>

程野吃完了早餐。</p>

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首饰。</p>

告别，要正式一些。</p>

“妈妈，长这么大我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我昨天逛街看到这个手镯感觉跟您跟搭，虽然母亲节还早，但忍不住提前送你啦。”</p>

程野说得轻松，直接将礼盒递上。</p>

妈妈开心得不行，三下五除二就拆了礼盒，露出一个简约的银镯子。</p>

“这得花不少钱吧？”妈妈放在手掌掂量了几下：“你是不是偷偷省吃俭用给妈妈买的？”</p>

“你缺零花钱了跟妈妈说啊，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要饿着自己，知道吗？”</p>

程野乖巧地点头。</p>

妈妈忍不住揉了揉程野的脑袋，下一秒，直接把爸爸送的金手镯摘了下来，换上了儿子送的银手镯。</p>

爸爸嘴角抽搐，但也很欣慰。</p>

儿子算是真的长大啦。</p>

程野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自己走后陈俊还存不存在。</p>

会不会直接消失，但，尽自己微薄之力吧。</p>

“妈妈，我一会就得去学校了，接下来要期末了可能会很忙……”</p>

“哎呀没事没事。”妈妈收到了新礼物特别高兴，抬起手来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p>

得瑟地在爸爸面前晃：“你儿子眼光可比你好。”</p>

“你快看看，我儿子给我买的！”</p>

爸爸一脸无奈：“是是是，咱儿子肯定哪哪都比咱强嘛。”</p>

被打断了的程野没有说话。</p>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父母又开始拌嘴，脸上也渐渐露出笑容。</p>

如此也好。</p>

如果他的离开，会造成陈俊的脑损伤，或者失去记忆之类的。</p>

就当他在学校学业忙，所以无法想以前一样常回家看看。</p>

程野悄悄地站起身：“妈，那我去学校了。”</p>

妈妈和爸爸还在拌嘴，她目不斜视地摆摆手：“去吧去吧，学业重要。”</p>

程野走出家门。</p>

……</p>

大街上，人来人往。</p>

程野随便挑选了一家奶茶店，坐在靠窗的位置，捏碎了手中的碎片。</p>

……</p>

1942年，日军侵华其实已经要接近尾声了。</p>

很多地区已经开始恢复正常生活。</p>

陆阳第一次看见了苏如儿。</p>

那时候的苏如儿面容稚嫩，还带着一丝青涩，她脸上覆着轻薄的雪色面纱。</p>

孤零零地坐在台上弹曲。</p>

显得有些落寞。</p>

她是燕春楼的书寓。</p>

卖艺不卖身，是需要大价钱还得她同意才能过夜的高级妓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