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什么地方？</p>
塔姆也来过，留下一句感慨：“喔，两千年来，我从遇到过像这样奇怪的地方，让我不禁怀疑，我对诡秘的认知或许过于浅薄。”</p>
一直航行了一个小时，管道一成不变，没有任何意外发生。</p>
忽然。</p>
潜艇探照灯照出了一面金属墙壁。</p>
管道……到头了。</p>
操控舱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p>
李凉攥紧了拳头。</p>
几分钟后，潜艇开始减速，停在了金属墙壁前。</p>
影像中，金属墙壁中央有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圆形浮雕，表面凹凸不平，雕刻着形态各异的神灵，数之不尽的生物，纤毫毕现的建筑，雄伟华丽的城池，所有这些雕刻呈发散状，拱卫着中央一只紧闭的眼睛。</p>
李凉和佐尔格对视一眼，这个浮雕和和地堡中的一样，想必代表这里是希安的机要位置。</p>
潜艇猛然晃了一下。</p>
接着，李凉看到来时的方向，有一道闸门从下方升起，封闭了通道。</p>
他瞬间明白，这是一部……潜艇电梯。</p>
果然。</p>
潜艇的晃动愈加剧烈，持续了五分钟。</p>
停歇的一刻，李凉盯着潜艇上方的影像。</p>
和他的预感一样，顶部从中间裂开，向两侧缩进，明亮的光投射下来，伴随着水体的晃动，朦胧梦幻。</p>
“浮上去。”</p>
当潜艇出水的刹那，操控舱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p>
他们停泊在一个石洞里凿出来的简陋码头，而与码头相连的另一侧，则是一条灯火通明的隧道。</p>
隧道铺设着黑色的柏油公路，拱形墙壁刷着白色的漆，每隔十米就有一组灯，一眼望不到尽头。</p>
更重要的是，这条隧道看起来太新了，就像上周刚刚竣工。</p>
不知谁发出一声无意识地呢喃：“卧槽……”</p>
去过武器基地，地铁隧道的K似乎已经麻木了，戴上墨镜笑了笑：“卸艇，出发。”</p>
两分钟后。</p>
李凉从潜艇顶部的舱门爬出，顺着艇身走上码头，一直走到隧道与码头的交界处。</p>
他低头看去，苦笑着摇了摇头。</p>
真是奇怪他妈给奇怪开门，奇怪到家了。</p>
以这条清晰的交界线为中线，左右两边泾渭分明。</p>
一边是在石洞里凿出来的简陋码头，地面崎岖不平，全都是碎石，另一边则是干净的柏油公路，而且是双向车道，中间的双黄线新得像刚刚刷上去。</p>
就像有个顽皮的神明，将两个完全不挨着的空间生硬地怼在了一起。</p>
妈的，都懒得伪装一下。</p>
傻子都看得出这地方不正常。</p>
锡森博士挠着头走近，和他站在一起盯着分界线看了半天，认真道：“这是拼接艺术？”</p>
“大概吧，”李凉无奈，“也有可能我们都疯了。”</p>
“不可能，”锡森博士哼了一声，“我就是疯了也不接受这种生硬的拼接，一点都不协调，看得我浑身难受。”</p>
不知哪儿来的风，从隧道迎面扑来，带着一股新鲜的雾霾味道。</p>
轰隆。</p>
潜艇的货舱缓缓打开。</p>
李凉回头，看到很多蜉蝣成员开始察看周围环境，搭建临时栈道，准备卸下车辆。</p>
距离有些远，但他还是从每个人的脸上清楚地看到了好奇与敬畏交织的神情。</p>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潜艇。</p>
除了伤员，所有人都忙碌起来。</p>
二十分钟后。</p>
所有车辆都被推进了隧道口。</p>
这些车档次落差极大，有七八辆昂贵的复古车，包括“悄悄话”的林肯tal Town Car，也有破破烂烂涂装着墨西哥军火商会标注的敞篷越野车，甚至还有一辆小型巴士，最多的则是由浮艇改装的运载车。</p>
佐尔格的组织能力毋庸置疑，这些车足够拉走所有人。</p>
短暂地混乱后，人员各就各位。</p>
李凉选择乘坐那辆敞篷越野车，把最舒适的复古车留给顾问和伤员们，其中包括始终昏迷的该隐。</p>
敞篷越野车能坐5个人。</p>
K开车，李凉在副驾，后座是佐尔格，锡森博士，老唐。</p>
轰隆~隆~隆~</p>
发动机陆续启动，机械咆哮在隧道中回荡。</p>
滴~滴~</p>
K按了两下喇叭。</p>
所有车辆同时按喇叭回应。</p>
“出发，”K熟练挂挡，一脚油门踩到底。</p>
咚。</p>
排气筒喷出一股黑烟，越野车冲了出去。</p>
行驶在这样一条平坦明亮的隧道中，李凉有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还在一千年前。</p>
一手搭在车门上，单手开车的K喊道：“这路真他妈好开。”</p>
车速很快，狂风扑面，K的声音听不真切，李凉将手搭在车门上，头发被狂风卷动，耳中只有风声与胎噪。</p>
他忽然想起后面车里的该隐，假如她还醒着，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把身体探出车外，大笑着呼喊。</p>
缺心眼的女人。</p>
她应该清楚自己的情况，预见到自己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所以才会拒绝吐露真相，优柔寡断得完全不像曾经的蜉蝣尊主。</p>
接着，李凉又想起那个旖旎的梦。</p>
虽然是梦，但那一刻的感受他始终难以忘怀。</p>
半个小时后。</p>
老唐突然从后座探到前面，手指着前方大喊：“到头啦！”</p>
根本不用他提醒，所有人都看得到。</p>
大约两公里远处，隧道出现了尽头。</p>
但是，李凉却从墙壁的弧度看出，实际上，前面是个直角弯。</p>
隧道拐弯了。</p>
两公里很短，不到一分钟，敞篷越野车已经靠近弯道，整个车队紧跟在后面。</p>
在拐弯前的一秒，李凉心跳陡然加快。</p>
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或许备用飞船基地的核心区域就在弯道后。</p>
K带了一脚刹车，向右一打方向。</p>
下一刻。</p>
车里的五个人整齐划一地一点一点仰头，直到K下意识地踩死刹车，他们难以抑制内心的震撼，从车里站了起来，仰着头，望着眼前的景象。</p>
老唐怔怔说道：“喂，博士，那艘飞船为什么竖着绑在这根大柱子上？”</p>
李凉目瞪口呆。</p>
这是备用飞船？</p>
这他妈的是，火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