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第一戒，保持缄默。</p>

短短一晚上，刚被拉来富士号的新人中就有十几个人言辞不当，被拖进休息室一顿暴揍。</p>

每次听到动静，黎叔都会感慨“世风日下”，念叨这段时间“人才凋敝”。</p>

又熬过了一白天，菜鸟们终于明白劳伦斯为什么号称“吃人的拉里”，然而，新手最大的通病是难以抑制的好奇心。</p>

晚餐时，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或许觉着同龄人更好说话，壮着胆子凑近窦明。</p>

“哥，他们说你住在城市电源那片儿，嘿，我也是。”</p>

窦明埋头吃饭，默不作声，一旁的黎叔瞥了一眼不远处，有几个新人看似在闲聊，眼神却一直往这边瞟，显然正是他们撺掇这个傻子跑来套近乎。</p>

眼看窦明没反应，少年小心翼翼地追问：“窦哥，你说咱们接下来有啥任务啊？”</p>

“不知道。”</p>

“那咱们就在这待着？”</p>

“嗯。”</p>

“得待到什么时候啊……”</p>

窦明忽然抬头，看向少年身后。</p>

不知何时，休息室已变得鸦雀无声。</p>

少年反应过来，僵硬地回头，看到劳伦斯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p>

下一刻，少年浑身瘫软，滑到了桌子底下，接着被人揪出来，捂住嘴巴，拖进了另一边的卧室。</p>

很快，沉闷的击打声回荡每个人的耳边。</p>

冬，冬，冬，冬……</p>

窦明对这个声音很熟悉，用厚毛巾垫在人身上再用铁棍砸就会发出这样的动静。</p>

他挖了一大勺纳豆拌饭塞进嘴里，慢斯条理地嚼着。</p>

其实他也很好奇这次要待到什么时候，贫民区的气密箱被机器人带走，K，Sonoya女王都已离开，朴正太安分守己，三星社乖巧得像小白兔，大人物们整天待在房间，似乎一点都不着急。</p>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一闪而过，对他来说，吃饭，睡觉，杀人，挣钱和陶一然就是生活的全部，其他事情并不重要。</p>

出乎意料的是，转天中午，劳伦斯突然将所有人集中起来，再次重申纪律，同时给每个人发了一件崭新的风衣。</p>

窦明意识到，要去湾城了。</p>

果然，几个小时后，他们离开三星社，穿过贫民区，抵达富士号船底的码头。</p>

一艘巨大的潜艇已经等候多时，艇身涂装着动视的标志。</p>

登艇前，亲自送行的朴正太和几位大人物低声交谈。</p>

新人们大多目不转睛地盯着“传奇尊主”该隐，窦明却认真打量着那个叫李凉的男人，某一刻他忽然想到，李凉该不会就是希安的主人双子神？</p>

脑海中纷乱的零碎记忆清晰起来，卓斯，妖精，联席会议，秩序局，军团……他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p>

转头看去，黎叔以及不远处的劳伦斯同样盯着李凉，表情复杂。</p>

原来聪明人都猜得到，只是不说。</p>

窦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这一刻，他隐约感觉到一场超越想象的变革，眼前的世界似乎变得无比复杂，直到跟在黎叔身后登上潜艇才回过神来。</p>

潜艇内部明亮开阔，装修极尽考究，最上层的货舱也铺设着地毯，用绑带固定着漆面锃亮的复古汽车以及大大小小的箱子。</p>

由货舱登艇乘电梯向下，所有黑桃成员留在了二层大厅。</p>

大厅里到处装点着鲜花，一侧墙壁挂满照片，全部是《汉斯和他的朋友们》历年剧照。</p>

窦明恍然，难怪这么奢侈，原来是汉斯剧组的潜艇。</p>

接下来的航行乏善可陈，最开始还有人四处打量，没过多久，大部分人席地而坐，昏昏欲睡。</p>

窦明窝在角落，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拍他肩膀，睁开眼睛发现是黎叔。</p>

他揉了揉眼睛问道：“到哪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