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运气好，能遇到您，”李凉笑了笑，“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怕死，想想您，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可怕的。”</p>

“哎，我其实也怕死，但是很多事儿，就像科学，我总跟学生们讲，说一条定律在你尚未看透的领域成立不算错误，如果你不假设这些定律在你未知的领域也成立的话，那你就一无所知，如果你发现的定律仅仅是在你已完成观察的领域之内，那你永远不能做出新的预言……”</p>

“呃……博士。”</p>

“哦，我想说，科学就是不顾一切地前进，然后……我们说到哪儿了？”</p>

李凉无奈道：“怕死。”</p>

“对，我也怕死，所以……”锡森博士指了指身后，“这次还是妲己陪着我。”</p>

“锡森博士，如果您再不出发，就要错过预计启航时间了，”“新”妲己瓮声瓮气，依旧矮矮胖胖，扎着两个滑稽发髻，背着一个和她几乎差不多大的包。</p>

“啧，知道了知道了，你的语言主动反馈值是多少？”</p>

“+7.5”</p>

“调成+5，”锡森博士没好气道。</p>

听着这对主仆的对话，李凉莫名觉得心情好了很多。</p>

“唉，妲己说的也没错，不能再聊了，该走了，”锡森博士挠了挠头，“这趟先去蒂法密联邦科学院待一年，再去泰伦萨皇家科学院待一年，然后马科西克……算下来，最快也得四年后再见了。”</p>

李凉伸出手：“锡森博士，一切顺利。”</p>

“好，”锡森博士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转身走向飞船。</p>

妲己跟上，粗犷的嗓音传来：“博士，快到午餐时间了，您想吃什么？”</p>

“船上有没有麻辣烫，多放辣椒的那种？”</p>

“根据您的肠胃状况，我建议您适当减少辣椒素摄入。”</p>

“啧，做实验要严谨，吃麻辣烫也一样，该放多少辣椒就得放多少……”</p>

主仆俩絮絮叨叨边走边聊，不远处的飞船舱门口，数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研究员正静静等待着他们的院长，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枚人类纹章。</p>

为了人类科学事业，他们将一往无前。</p>

——————————</p>

“接管阿瓦隆租界不是件小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李凉捏了捏K的肩膀，“到了那边，遇到事情先自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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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低头点着一支烟，吐出一抹烟雾：“知道了。”</p>

“克克勃一共有四个合伙人，其中有两个是达到‘赦免达者’的魔法师，一个跟着锡森博士，另一个在阿瓦隆等你，另外，我会给邦德传消息，让他留意四分之三被关在哪里，那个脉冲星流亡者很能打，遇到事情用得上。”</p>

K抬起头，眼神古怪。</p>

“怎么了？”李凉纳闷。</p>

“没什么，”K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带了两个师的武装彷生人，还有一艘战列舰，死不了。”</p>

“……我是觉得我墨迹？”</p>

“有点儿。”</p>

“去你的，滚。”</p>

K嗤嗤笑了几声，漫不经心地钻进特勤舰，接着，从舱门里探出一只手，随意晃了晃。</p>

嗤——</p>

特勤舰从起落平台升空，穿过闸口，飞向即将远赴阿瓦隆的舰队。</p>

——————</p>

启山城终于安静下来，相比开幕式期间，甚至显得有点冷清。</p>

不过，这种平静不会持续太久，“启山府”已经收到大量商铺，居住区域的申请，之前敲定的贸易合作也将陆续开展，而且……拖家带口的塔星代表团以及众多真菌生物们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依然满城闲逛，“蹭是蹭喝”。</p>

世界树酒店大堂。</p>

赛奥莉丝正陪着李小孩玩一种道术机关，用纸叠成简易飞机后，能像活生生的小鸟般盘旋飞舞。</p>

有“妈妈”在身边，李小孩比平时更欢脱，脑袋上顶着毛茸茸的奥陌陌，追着飞机满大厅乱蹿。</p>

李凉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窗外世界树的枝桠怔怔走神。</p>

这时，该隐走进大堂，一路来到他身边坐下，趴在桌上单手撑着脸颊，陪他一起发呆。</p>

许久。</p>

该隐轻声问道：“约德人什么时候到？”</p>

“应该是今天晚上。”</p>

“你要亲自进刹雾界？”</p>

“嗯。”</p>

“有危险吗？”</p>

“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