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特道：</p>
“这说明了两点：</p>
第一，它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不足以直接伤害你，所以它一步一步扩大你的恐惧、绝望，当你的精神强度降低到一定程度时，你就是它的囊中之物。与它这种类型的存在对抗，坚强就是最好的盾牌。</p>
第二：它很狡猾，懂得离间你和你丈夫的关系。当丈夫不相信你时，是不是更绝望？感觉天塌了一般？”</p>
“是，是的。”梅琳达忍不住哽咽。</p>
“报警了吗？”杰洛特问。</p>
梅琳达点点头，随即苦笑，“他们没把我当成疯女人就不错了。”</p>
普通警察来了没用，他们不管这茬。</p>
想管也管不了。</p>
“教会呢？比起其他专业人士，一般人更信赖教会吧。”杰洛特问。</p>
“教会……我的丈夫非常非常非常讨厌教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梅琳达用了三个“非常”，“我偷偷戴了十字架，藏了好几个神像。可是……求助教有用吗？”</p>
“有，存在几万年的组织，当然有其存在的理由。不过……”杰洛特道：“别指望黑松镇的神父，他们只是熟读圣经且比较会忽悠……能言善道。”</p>
“教会的驱魔程序十分繁琐，首先需要层层上报，然后经过严格的医疗检查，以确定不是精神疾病的原因，最后从总部或其他地方调派具有驱魔能力的神父。”</p>
“教会中效率最高当属异端裁判所和圣殿十字团。不过圣殿十字团的主要职责是拱卫教会总部和保护教皇，轻易不出动。异端裁判所……他们的目标是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异端。一切代价懂吗，很多时候驱魔对象就是‘一切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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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5000贝利。”</p>
梅琳达被说服后，杰洛特报了个金额。</p>
按公会D级标准。</p>
不算贵。</p>
但对于梅琳达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刚刚买房掏空家底。</p>
唉~终究还是一场交易。</p>
梅琳达的表情再次动摇。</p>
杰洛特叹气道：“教会驱魔倒是免费的，但是一来，远水救不了近火。二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听说过吗这句话？”</p>
咬了咬牙，梅琳达当着杰洛特的面打开钱包，连钢镚一股脑倒出来。</p>
数了数，3千多贝利。</p>
……</p>
……</p>
杰洛特摇头，“梅琳达小姐，5000贝利不贵，我也不缺钱。事实上，哪怕开价1万，2万贝利，走投无路时，卖血、卖身、拿房契抵押，拼了命你也会去凑对不对？毕竟关乎你的儿子。”</p>
“再考虑一下吧，生意不成仁义在。”</p>
杰洛特端起茶杯。</p>
然后想起这个世界没有“端茶送客”的习俗。</p>
梅琳达咬咬牙，从无名指褪下钻戒，“这是我的婚戒，抵2000贝利，我会赎回去，一定。”</p>
“可以。”杰洛特点头。</p>
杰洛特从柜子里取出两个罐子，“这两天你和儿子住旅馆，这个装的是火树种子，这个装的是盐当然不是普通的盐。”</p>
杰洛特将两个罐子交给梅琳达，“将火树种子和盐混合，撒在门窗边缘。第二天仔细观察，看盐是否变灰或变黑。”</p>
梅琳达宝贝似的收起罐子，问道：“如果变灰或变黑呢？”</p>
杰洛特道：“说明你家里那个东西跟过来了。”</p>
这话一出，梅琳达脸色顿时变得难看。</p>
杰洛特安慰道：“只是一种可能，再说了，有火树种子和盐保护着你们。”</p>
梅琳达是趁着午休时间出来的，还要回去上班。</p>
杰洛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们刚搬来没几个月吧，房子从房主手里买的，还是通过中介？”</p>
“中介……罗曼中介。”</p>
“哦。”</p>
罗曼中介，呵呵，真巧。</p>
……</p>
……</p>
第二天中午，梅琳达再次来到杰洛特家。</p>
气色好了很多。</p>
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极差，半睡半醒，迷糊间，耳边总是有人在说话。</p>
今天一觉睡到天亮。</p>
梅琳达对杰洛特的信心又多了几分，她告诉杰洛特，盐没有变色。</p>
“哦，知道了。那么今晚到你家看看，说不定顺便把问题解决了。”杰洛特说道：“对了，你带着儿子住旅馆的事你丈夫怎么说？”</p>
提到丈夫，梅琳达的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他很生气，我们在电话里吵了一架。”</p>
杰洛特和梅琳达约定，晚上七点去她家。</p>
梅琳达期待地看着杰洛特，“晚上不用住旅馆了吗？”</p>
想了想，杰洛特道：“先不要退房。”</p>
再次把梅琳达送到门口。</p>
“梅琳达小姐，别担心，魔鬼如果是真的，上帝也是。”</p>
“谢谢。”</p>
……</p>
……</p>
晚上六点，照例检查装备。不同的是，这次行动有雇主在场，温斯特猎魔步枪放在手提袋里备用。</p>
6点45分，杰洛特给梅琳达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边出发了。</p>
两家仅隔着几条街道。几分钟后，杰洛特抵达梅琳达家所在的桦树街。</p>
梅琳达听到汽车的发动机声音，快步从屋里走出来。他的丈夫罗伯特跟在后面，脸色阴郁，嘴上念着，“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哪有神，都是骗子……”</p>
“温彻斯特先生……”</p>
梅琳达微微一愣，杰洛特一身黑，外面还套了件薄款风衣——已经六月中旬了啊，年轻人爱风度不怕温度。</p>
记忆中的杰洛特黑发黒眼，然而走过来的杰洛特一双湛蓝色眼睛十分显眼。</p>
“应该是我记错了。”鉴于这段日子精神状况极差，梅琳达自己脑补了合理解释。</p>
“梅琳达夫人。”杰洛特换了个称呼，目光梅琳达旁边的中年男子身上。</p>
中年男子鹰钩鼻，脸颊瘦削，看着不好相处的样子。</p>
“我是罗伯特·本杰明，梅琳达的丈夫。”罗伯特面色不善。</p>
“杰洛特·温彻斯特。”</p>
“杰洛特是吧，年纪轻轻就出来骗人，家人知道吗？”</p>
杰洛特面不改色，不是第一次被人当成骗子。</p>
梅琳达连忙道：“罗伯特，温彻斯特先生不是骗子，昨天……”</p>
听到妻子为杰洛特说话，罗伯特更气了，“你被他骗了多少钱，还替他说话！”</p>
“没关系，梅琳达夫人，做我们这行，被人误解很正常。只是本杰明先生，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对于未知，最好还是有点敬畏之心。”杰洛特礼貌而客气地说道：“再说了，妻子的状态你应该最了解，就算是假的，如果能起到安慰剂的作用，那也是值得的。”</p>
“说得好听，还不是骗。”罗伯特仍旧冷着脸，“我会盯着你，戳穿你的伎俩。”</p>
“哦，拭目以待。”</p>
罗伯特没有发现，从来不曾摘下婚戒的妻子，无名指空荡荡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