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价倾销煤炭，路登先生从中获益不少。</p>
即便如此，阿尔伯特依旧心怀感激，感慨道，</p>
“路登先生又做了一件好事。”</p>
“好事？”</p>
汉尼拔笑了，</p>
“从我认识路登先生第一天开始，就没见他做过一件好事。”</p>
阿尔伯特摇头，否认道，</p>
“这样批评路登先生，有失公允。”</p>
“不不不，阿尔伯特，我没有批评的意思，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p>
汉尼拔正色道，</p>
“好坏只是道德标准，而道德从来不是路登先生的做事准则。</p>
换而言之，在他眼中没有‘好’与‘坏’的区别，只有利弊之分。”</p>
路登推动这项议桉，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仅此而已。</p>
阿尔伯特再次提出异议，</p>
“如果只是为了卖煤炭，路登先生根本没必要推动这项议桉。</p>
他完全可以将煤炭的价格推高，哪怕销量降低，他的利润也会增加。”</p>
阿尔伯特帮路登算过账，他们构建的经济模型里，煤炭价格太低，反倒会影响利润。</p>
“谁说煤炭了？”</p>
汉尼拔笑了，</p>
“路登先生眼中从来没有这点蝇头小利，看看公司最近的动作吧。</p>
公司沿着一条河买下了多少土地，那些土地没有任何价值，除非有工厂搬迁到那里去。”</p>
阿尔伯特迷湖了，</p>
“等等，我以为我们在说雾都的议桉，和公司买下的土地又有什么关系？”</p>
“让我把话说的更清楚一些，我的朋友。”</p>
汉尼拔耐着性子说道，</p>
“这个冬天，奥利弗孤儿院准备外出旅游，爵爷要回乡下过年，老国王要去温暖南方，就连我们，都要跟着德拉库拉伯爵一起南下。</p>
发现有什么共同点吗？没错，我们都要避开雾都的冬天。”</p>
阿尔伯特越听越迷湖，坦言道，</p>
“我还是没听明白。”</p>
他的智商足够高，能听懂汉尼拔说的每一个字，却不能将其意思串联起来。</p>
“别心急，跟我来，阿尔伯特先生，不过小心点，你最好不要对外说你曾在这里看到的一切。”</p>
汉尼拔带着阿尔伯特来到地下室的入口。</p>
这处地下室，是汉尼拔的专属空间，他从没带别人进来过。</p>
走到地下室一楼，汉尼拔点亮电灯。</p>
一个个玻璃罐中封存着各式各样的人类器官，安静悬浮在液体中，让人看着毛骨悚然。</p>
阿尔伯特做过手术，见过死人，即便如此，第一次看到这么有冲击性的画面，也有些想要呕吐。</p>
“这边，别吐，忍着点，地下室收拾起来很麻烦。”</p>
汉尼拔带着阿尔伯特来到一排玻璃罐前，指着里面的器官说道，</p>
“如您所见，这是肺，最左手边，是健康成年男性的肺，这是一名抽烟老年人的肺部...”</p>
阿尔伯特的注意力，立刻放在这些器官上。</p>
他能轻松分辨出，不同人的肺部，颜色不同，吸烟男性的肺部似乎病变更多一些。</p>
在雾都生活的人，肺部看上去也不太好。</p>
两人走到最后一个罐子，里面的肺是阿尔伯特见过最丑陋的肺部。</p>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p>
“这是谁的肺？”</p>
汉尼拔答，</p>
“这是一个雾都老烟枪的肺部。”</p>
阿尔伯特震惊了！</p>
“开玩笑的！”</p>
汉尼拔笑着拍了拍阿尔伯特的肩膀，</p>
“他不抽烟。”</p>
阿尔伯特：......</p>
“他在煤矿上工作，我接诊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p>
汉尼拔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经常能够妙手回春。</p>
他治病救人不收费，只有一个古怪的要求：尸体必须归他。</p>
这地下室里的器官，都是这么来的。</p>
看着眼前的器官，阿尔伯特有些明白了，</p>
“你是说...煤炭的燃烧会产生更多的雾霾，而这些雾霾吸入肺部后，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p>
阿尔伯特有些迷湖了，如果汉尼拔说的都是真的，光凭这项发现，他就值得一份来恩徽章。</p>
这件事先放在一旁，阿尔伯特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考。</p>
“你是说...路登先生推动了煤炭价格下降，会有更多的穷人购买煤炭过冬，雾霾会进一步增强，对人体的伤害也会更大。”</p>
阿尔伯特脸色有些苍白，喃喃道，</p>
“如果雾霾的伤害大到能够杀人，等这件事过后，下议院会要求削减煤炭的使用，雾都的工厂必须搬迁，而公司购买的土地是工厂搬迁的第一选择...”</p>
整件事里，知道内幕的人们都提前做了准备，逃离雾都，以免被雾霾无区别杀伤。</p>
如果这一切假设成立，毫无疑问，路登先生会成为最后的赢家。</p>
阿尔伯特甩了甩脑袋，带着最后的倔强，</p>
“不，路登先生不会这么做。”</p>
“对，以上都可以称之为不负责任的猜测，诽谤我们清白的路登先生。”</p>
汉尼拔抽出一份文件，扔在阿尔伯特面前，</p>
“那你如何解释，公司最新的产品？”</p>
阿尔伯特翻开文件封面，一张设计草图出现在他的面前。</p>
这个奇怪的头套上标注着一个更奇怪的名字：</p>
“防毒面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