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个合适的价格,冷婉也不纠结了。
“那人是公子还是小姐?什么时候能过来成交?”
“这……从始至终都是他收下的一个小厮同我联系的,只说他们家公子太忙了,让他全权处理。”
“这样啊……也好,找个时候签了契约,拿了银子就好。”
既然人家忙,冷婉也不好执意要见一面。
她心里跟明镜一般,知道铺子若是真卖出去,便不属于她了。
以后的主人是好是坏,都同她再无瓜葛。
成交的那天,冷婉在场。
她亲自在白纸黑字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点了点一千两银子的数目。
一切都做完了,心中忽而升起了一阵很奇怪的感觉。
“我可以在里面看看吗?”
如今铺子已经是人家的东西了,就算要看看,冷婉也得先问过别人。”
“您随意,走之前帮我家主子锁上门就好了。”小厮收了房契和钥匙,起身就离开了。
从房前转到屋后,走到傅九澜书房门口的时候,冷婉停下了脚步。
她还记得在这里,傅九澜曾用一只手点了点她的头,说她生来就是个拨弄算盘的,全然不适合咬文嚼字。
当时冷婉气得半死,跳起来背了好些傅九澜前所未见的古诗词,愣是让他惊骇不已,直夸自己娶了个才女。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冷婉的确是理科生,文科从来都学不好。
可九年义务教育也让她不知不觉中背熟了好些诗词,竟也可以信手拈来。
眼睛有些模糊,曾经的那些笑声和吵闹声都离得很远了。
“婉娘,隔壁都锁好了,如意和念念先让人送去和老将军他们会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将一只包裹放在背上,吴氏走进来说道。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冷婉抹了抹眼睛。M.
“走吧。”
她说得洒脱,真的一眼都没回头,和吴氏坐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行至城门口的时候,冷婉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同来时一样,仍旧是热气腾腾的长安街。
行人摩肩接踵,包子铺升起了腾腾的水蒸气,不远处还有卖糖葫芦的吆喝声。
她仿佛还能看见来的那天,张秉儒坐在马车上感慨:“我终于回来了。”
“小姐,驸马爷说要见见您。”
小桃突然跑了过来,仰着脸对冷婉说道。
心中忽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冷婉回过神,还是下了马车。
“还让驸马爷亲自相送,真是不应当。”
今日的风格外凉,冷婉抬起头时,只觉得脸被吹得生疼。
“等我,等我做完所有事,我就去接你回来。”
没头没尾地,傅九澜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
“很多事现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但我希望……你先不要嫁人,等等我。”
“凭什么?”冷婉觉得莫名其妙。
“婉娘,信我最后一次。”
将一块玉佩塞进冷婉手中,傅九澜后退两步,冲她拱了拱手,转而翻身上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