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显也敏锐察觉到了细封朝光眼中的担忧之色,因说道:“你也看见了,我大魏的铁骑并不比你党项人差,相反,就算是一对一你们也未必是我大魏铁骑的对手!
现在我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只要你肯将自己知道的各个城中的军队部署情况都告诉我,我便饶你不死,再替你在皇上跟前请功。
说不定天子一高兴还能赏你个一官半职的呢?”
细封朝光冷哼一声道:“你不用再费口舌了,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生是党项人,死是党项鬼,是不会背叛西凉的!”
秦显冷笑一声:“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这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嘴唇都爆皮了,想是极渴吧?
来人呐,将他请到外头去,伺候他喝水!”
“喝水?”细封朝光不由得一愣,不知这个笑眯眯的恶人要耍什么花样。
陈安远则是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把细封朝光拽到了当院。
又让人搬出一张长凳来,将扒光上衣的细封朝光脸朝上四肢朝下绑在长凳上,随后又让人拎了两桶水,将一块浸湿了的细棉布盖在了他的脸上。
一瓢水慢慢的浇在棉布上,细封朝光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喘不上气来,下意识的张大了嘴想要呼吸。
那水便像活了一般钻进了细封朝光的肺里……
银州城中。
听野利乙新将夏州的战况大致说了一回后房当乌尔列也是眉头紧锁。
十二万人去打夏州,非但没有攻破城池,还被魏国人反杀出城来将党项人杀了个大败?
军中的汉军刀戈投降?
再想想魏军上次在野外大败了米擒不谷,杀得几万准备去攻打胜州的党项人大败而归,看来还真的是不能小看了魏军啊!
“魏军竟然如此骁勇,这……”房当乌尔列看向野利乙新,想听听他是什么打算。
十二万人都输给了魏军,自己在银州的这一万自己的人马再加上收拢起来的米擒不谷的旧部,全加起来不到三万人。
就算再加上野利乙新带过来的两万人也才不到五万人,想打下夏州更是痴人说梦了。
现在别让魏国人反手打过来已经是烧高香了。
就按着魏军这个势头,说他们能打下灵州城也不稀奇。
野利乙新也很纠结,虽然暂时撤回来了,他手下这两万人并没有什么损伤,可走得匆忙,粮草辎重都没有带过来。
按理说他是应该回灵州交差的,虽然吃了败仗,到时候都把责任往细封朝光这个主帅身上推就是了。
自己只不过是个副将,又是奉命守的东门,西南北三面军都被击溃了和他有什么相干?
他审时度势及时撤兵止损应该有功劳才是!
可要带着两万人回灵州去又有两个问题摆在他眼前。
第一个就是没有粮草,从银州走到灵州去足足有六百里的路程,一路上人吃马嚼总要预备十天半个月的粮食才行!
第二个就是若走最近的路回去,势必会被魏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到时候突然杀出来,党项骑兵或许能跑,手下的这一万汉军会不会也跟着投降了?
若是绕远路避开夏州倒也不是不能够,只不过要多预备些粮草,可现在大敌当前,房当乌尔列自顾不暇,肯借粮给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