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显坐在虎皮太师椅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这并不是他多冷血无情,也不是他嗜杀成性,而是两世为人的他清楚的记得前一世的历史上发生的那些异族入侵对汉人和汉文化造成的巨大伤害。
不管是五胡乱华,还是契丹、女真建立的大金,乃至后来的蒙元和满清,没有一次不是杀得汉人人滚滚当了亡国奴被当成下等人、甚至是两脚羊来奴役。
虽然秦显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有异族入侵,现在他在,就要极力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这些异族人凶残,自己就要做出比他们凶残十倍的事,让他们一听到秦显这个名字就瑟瑟发抖,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打汉人的主意,最好能止小儿夜啼才好。
前段时间抢高句丽自己手下的这些兵还都兴高采烈,没想到这次打渤海人,只杀了几千人就已经有人开始心里有了负罪感了,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说出这种话的人竟然是副使谭维!
这种风气必须得压下去!
而且最近一直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竟然忽略了思想政治教育,看来自己以后得多留心给手下的士兵们洗洗脑了!
正想着,却是舍那偻去而复返了。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贵宝眷都还好吧?可受到什么惊吓不曾?”秦显依旧是一脸和善。
舍那偻忙弓着身子紧走两步来到秦显跟前拱手作揖道:“托节度使大人的福,小人一家老小都好,都以妥善安置了。”
秦显又问道:“方才我来,看到你的将军府旁边也是个衙门,上面写着‘城衙’,可是和知州一样的地方官么?”
舍那偻答道:“正是,你们各州都有州衙,有知州,我渤海国个城也有知城,平日住在城衙里办公。”
“城衙,知城……”秦显一脸的不屑:“想学汉人的文化还学不明白,不伦不类的。这么说,你这个辽阳将军还不是军政一手抓咯?”
舍那偻脸上有些尴尬笑道:“节度使大人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个粗人,也不会写不会念的,怎么能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政务?”
“你们渤海野人也有自己的文字?”秦显不禁有些诧异。
“没有没有,都是用的汉字。”舍那偻答道。
“哦?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走吧,跟我去你们的城衙逛逛,我也去长长见识!”
秦显抬脚往外就走,舍那偻忙也跟了上去。
城衙作为一城的政治中心和象征早已被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随便出入了。
秦显来至大堂打量了一圈,和汉人的州衙差不多的结构,完全是照猫画虎。
才坐下,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官服的汉人便被“请”了进来。
“罪臣姜梁左参见节度使大人!”姜梁左也会来事,走到跟前不等魏军用脚踹纳头就拜。
“哦,原来是个汉人!你这混得不错啊,居然还在渤海国当起官来了!”秦显倒是有些意外,西凉长期汉人党项人混居,找个汉人当官管理也就罢了,没想到渤海国也有。
姜梁左磕头道:“小人也是被渤海人掠来的,后来因他们见我能读书识字,一开始让我帮着记记账管管事,后来见小人还有些才能,便渐渐地提拔我当了辽阳的知城……
不过小人虽然是为渤海国效命,却时刻不敢忘记自己是汉人,一直想着能回归故土!
今次节度使大人带领神兵攻占了辽阳,实乃是天意也!辽阳城中的汉人百姓们有救了!
罪臣甘愿为节度使大人当牛做马效力!”
秦显上下打量了姜梁左一眼冷笑道:“真没看得出来,你还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有志之士吗!”
姜梁左虽然不知道曹营是什么意思,却能猜出心在汉的意思来,忙说道:“不敢忘记自己的出身。”
秦显说道:“起来说话吧。我有话问你:这辽阳城中的汉人有多少?都做什么为生?
归辽阳管理的渤海人又有多少?有多少个村落?每年能收多少赋税?”
“这……汉人总有约么两千人吧,大多……大多是做些工匠手艺,也在一些大户人家里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