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凉如水，淡淡的月光透过楹窗洒进屋内，香笼里轻烟袅袅，满室馨香萦绕在床头。

萧霁正拿着干帕替沈媛轻柔地擦拭着头发，百般无趣的沈媛想起江煜枢的提议，问道：“夫君，明日便是三日之期，你打算如何回复江世子？”

闻言，萧霁蹙眉深思。

他对盛京贵胄世家的站队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大胤太子殿下庸常，无为，以年长长居东宫多年，却无大功镇服四海。

按理说太子入朝多年，参与过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政事，随随便便都能挑出几件干得特别出色，深入民心的差事。

可不管怎么挑，太子殿下干得出色的差事，五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与其相反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殿下有勇有谋，手腕狠戾，在政事上颇有建树。

三皇子据说敦厚仁慈，四皇子刚入朝两年，据闻也干了几件漂亮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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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枢的目的萧霁很清楚，明面上是要跟他们合作做买卖，实则是要他们夫妻二人拜在璟王殿下的门下。

正因如此，他才要慎重地考虑清楚，参与夺嫡这种事，站不站队，站谁的队，何时站队都是有很大考究。

若是站对了队伍便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若是站错了队伍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对于他来说，眼下站队最大的好处是前期能保他仕途亨通，要说坏处嘛，估计也就是得罪璟王殿下。

若是璟王殿下没有容人之心，因此事而记恨上他们夫妻二人，那还不如趁早拒绝拜入其的门下。

萧霁并没有回答沈媛的话，反问道：“媛儿以为如何？”

沈媛自然也知晓与江煜枢合作做生意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知道，她才将选择权交给男人。

眼下听到男人这般问她，她也没有时下女子不涉朝政、党争的自觉，下意识想将自个的内心想法说出来。

可还未等她开口，下一瞬，男人沉哑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我倒想听听媛儿的想法，或许她能替我做出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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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沈媛听得一头雾水时，男人的下一句心声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我总觉得媛儿身上还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萧霁之所以会这般想，是从两人日常的相处中得出的结论。

按照沈媛的说法，她之所以死而复生后毫无破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甚至连沈家二老都察觉不出女儿换了个魂，是因为她拥有沈家女的全部记忆。

可萧霁却觉得小姑娘并不仅仅是继承记忆这么简单，因为她在日常中有某些行为举止很是出人意料，难以解释得通。

比如小姑娘死而复生后初期会莫名地惧怕他，她的眼神、身体的小动作无一不透露着她从心底惧怕他。

萧霁可以确定小姑娘的惧怕与害怕身份暴露无关，皆因连沈家二老都无法识破她的身份，那小姑娘没必要惧怕他识破。

再比如小姑娘当初在灵娘面前脱口而出说梦见他六元及第的事，他可不信做梦梦见的事情，小姑娘会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