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直看到自己儿子的样子,险些忘了脖子上的刀刃,身子前倾,匕首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
梁直瞬间不敢动了。
惊恐地瞪着南绯音。
他怎么也没想到,南绯音真的敢杀他!方才若非他及时停住,他此刻已然身首分离。
见梁直此刻才真正恐惧,南绯音笑了,“梁大人真有意思,好似以为我方才一直在与你逗乐似的,果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被人弄死。”
她看向堂下十六个女子,开口道:“你们受了什么冤屈,一一说来。”
一群女子面面相觑,离梁文皓远远地,紧缩在一团,不敢说话。
南绯音沉静的声音落在寂静的公堂之下,“有人愿意拉你们,你们也得自己使点力气才行,”
这话说完,她便不再开口。
整个公堂一片死寂。
梁直脖子上流的血染红了他的衣领,也染红了南绯音的袖子。
房顶上,萧烈看着那张平静而庄严的脸,眼睛怎么也移不开。
如此果断而大胆的行事,倒是比他那谦恭有礼的侄儿更适合做天麟国的帝王。
南绯音耐心的等着,终于等到一个细若蚊吟的声音。
“民……民女夏小小,家住城外乌榆县,一月前遇到梁家公子,他说对我一见钟情,偷偷带我离开家,来了宜安城。可他,却带着一群男人,将我,将我百般凌辱……”
女孩子说着声音哽咽,抹了两把眼泪,继续道:“后来我才知,我不是第一个,梁文皓用这种方法欺骗许多周边县村的女子。
若家里条件好一些的,他便留着性命,只折辱打骂。若家里人好欺瞒,他便将人送去花楼,给他挣银钱,若得了哪家少爷的眼,他还会以此要挟,由此在官场上得利。若是讨不了欢心的,便随意让人亵玩,死了就一席草席裹了,扔乱葬岗。”
张氏痛哭出声,慕右扶都扶不住,只得由她跪在地上哭。
南绯音听到最后不由得看了那女子两眼。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鼓起勇气看了过来,眼神半信半疑,含着期望又不敢期待过重。
南绯音看着她,点了点头,“嗯,可会写字?”
“会。”夏小小应道。
南绯音抬了抬下巴,“将所有人的来历、冤屈以及诉求全部写下来。”
慕右立刻上前拿纸和笔。
这时,南绯音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一脸无辜地问梁直,“差点忘了,是梁大人在审案,不知梁大人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梁直胸口剧烈起伏,一看就是气得不轻,刚要开口怒斥,就被南绯音打断,“看来是没有,那梁大人歇着吧。反正你也眼瞎耳聋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会。”
梁直气得直翻白眼,惹得南绯音看了他好几眼,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过去了。
“梁大人气性可真大,还不如你儿子呢,你看他,多平静,躺得多安详。”南绯音语气里满是赞叹。
慕右看了眼梁文皓,可不就是安详吗,被揍晕过去的,还没醒过来。
送梁文皓和一行女子进来的,此刻立在门后角落的人,是九王爷身边最神出鬼没的暗卫,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