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直悲愤欲绝,“我儿若真有罪那是微臣教子无方,南少爷存心要报复我儿,便将证据送到刑部就是,我自当按律法审理。
可你伤我官差,逼我审案定罪,又是何道理?若全天下都如你这般不顾律法,不讲规矩,那岂不是乱套了?”
梁直扯着嗓子,精髓的表演出了什么叫字字泣血。
南绯音笑容淡了下去,低低的重复,“若真有罪、存心报复?呵,梁大人这意思,好像我冤枉梁文皓一样。”
梁直红着眼睛仰头瞪着她,“南少爷与我儿交好,少年气盛难免会有矛盾。若只是玩闹,我自是不会计较南少爷的无心之失,南少爷你说呢?”
南绯音挑了挑眉,果然跟萧烈猜测的一样。
梁直架势摆得足,就是要让她把梁文皓的罪行,说成是她跟梁文皓的私人矛盾。
然后各自退让一步,这事就算过去了。
梁直没有那些罪行,她也就没有挟持官员那么严重。
再加上萧承嗣一看就是个和稀泥高手,这事就这样和平揭过,各方皆大欢喜。
唯一可悲的只有那些女子,梁文皓若无罪,那她们便是无端攀咬,还会被人说是她们自己想要攀附权贵行为放荡,才会被落到那般境地。
冷言杀人,比刀刃更加锋利。
南绯音垂眸与梁直对视,梁直眼底毫不掩饰挑衅。
她若是顺着梁直的意思,正合他心意。只是死了个儿子,还是被皇室九王爷滥杀的,自己得了名声,说不准皇帝还会安抚他,许他些好处。
她若是不顺着,那她今日就要受了这挟持之罪,重则砍头,轻则入狱,讨不了好。
南绯音眼底逐渐冰冷,她从未在百官议事的朝堂上,被如此欺负过!
她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张张染血的宣纸,“梁大人,我可从来没跟你儿子有什么年少气盛的矛盾,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是你儿子过手的人命。”
她把一张张写着罪状的纸在百官中分发,各官员纷纷交换互看,个个脸色大变。
“简直是禽兽行径!天下脚下竟能做出如此恶事!”
“若上面句句为真,凶手万死难赎其罪!”
南绯音最后一张发到齐深手上,讥诮地勾了勾唇,扬声对梁直道:“别跟我说什么证据给你,你自会审理。你梁大人要是能大义灭亲……”
说到一半,她停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头顶,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一下。
萧烈来了。
她拍了拍手,冲梁直一笑,然后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力度很足,直接把人踢得口吐鲜血。
啊,爽。
“南绯音!”萧承嗣怒吼,“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任何证据应当第一时间呈给他看,可南绯音却是自己分发,他竟是最后一个看到的!
现在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行凶,简直无法无天!
南绯音尴尬地收回脚,她刚刚心情一放松,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在朝堂上就忍不住恢复女帝模式,忘记后面还有个皇帝。
她像模像样地冲萧承嗣拱了拱手,“陛下,梁文皓有罪是真,我挟持也是真。不用多说了,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吧。”
这种事情根本扯不清楚,她做了就认,国有国法,按律法惩处就是,就这么简单。
梁直的弟弟梁正大声道:“陛下,既是如此,请陛下治南绯音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