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深揶揄看他,“做梦你都要管?”
“要管!快说!不然压死你!”
齐深轻轻皱眉,煞有介事的说:“说来难堪,似乎是梦到有人侵犯于我,口吻舌缠,我险些憋气而死……”
还没说完,单衡就咕噜翻到一边,“哪有那么夸张?!不是,你做的什么梦啊,一点不正经,我我我,我去给你准备早饭,你再睡会。”
说着,光脚就跑了出去。
齐深手臂睁着脑袋,看小少爷逃跑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扬着扬着又冷了下来。
许是这少爷日日住在他府上,对他产生了依赖,年岁小又分不清依赖与喜欢。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是避开,还是……娶妻。
齐深想破了脑袋,最后想了个办法。
送单衡回单府,理由他都想好了。
在给单衡收拾衣物时,齐深才发现,这人大半的衣物都在他的房间里,每每都要在他这里换衣服,磨磨蹭蹭的不愿离开,就要跟他一起睡。
齐深臂弯里抱着几件单衡的衣服,忍不住笑了笑,这耍无赖的起始,定然是从南绯音那学的。
单衡的衣物大多是他给他买的,不买不行,闹着自己没衣服穿,单家成衣铺里的他都不喜欢,定做的说人家做出来的衣服有线头。
这话齐深是谁也不敢说,生怕城里绣娘一人一针给小少爷扎成刺猬。
无奈,他便亲自去给单衡买衣服,要先量尺寸,量完了小少爷得寸进尺不许他用笔记,要背下来。
齐深对单衡的衣服尺寸记得清楚,这几年他每年长多少,他都一清二楚。
齐深眼底的笑意渐淡,将几件去年的衣服扔回了衣柜,小少爷今年又长个子了,这些衣服短了,怕是不能穿了。
到冬日,衣服要重新做,要把尺寸写一份给单易。
最后齐深收拾出来的,就十几套夏日穿的衣服,还有换洗官服,靴子。
至于其他的,单家小少爷有的是钱,再买就是。
单衡看见齐深与老李说话时,手里正抱着刚从水井里取出来的大西瓜。
西瓜很大,单衡都要双手抱着,他亲自挑的,一定很甜。
而且他特意在水井里放了一夜,冰冰凉凉的,齐深很喜欢吃。
单衡心想着,今天一定要逼着齐深多吃一个包子再给他吃西瓜。
正喜滋滋的,却见齐深递给老李一个大大的包裹,单衡觉得奇怪,放轻了脚步凑近听。
听见老李说:“丞相大人,小少爷定是不会同意的。你们,你们是吵架了?”
齐深强行扯出一抹笑,“没有。是我府上不方便了,我出身乡野,家里曾订下一门娃娃亲,长大后也未曾去寻,已是对不住。如今对方找了来,我如何能推脱?总不好让一个女子住我府上还要见外男……”
啪嚓的脆响声在身后响起,齐深最后的尾音跟着颤了一下。
老李看着齐深身后,“小少爷。”
齐深没有回头,等了一会,单衡就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扯过来面对面质问,“什么娃娃亲,你家人都不在了,你有个屁的娃娃亲!”
齐深垂下眼睫,“去世前定的。”
“放屁!”单衡气得眼睛都红了,抢过老李手上的包裹扔到地上,衣服散了一地,沾满灰尘,“所以你这是在撵我走?嫌我碍事了?是不是!”
“女子不好见外男,你总不能在我府上住一辈子……”
“我就要住一辈子!”单衡拳头紧紧握着,怒到了极点。
齐深心里暗叹,果真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少年了。
他以为小少爷最多发发脾气,骂他两句就赌气走了。不曾想竟如此愤怒,他便是不看他,都知道他已气到想杀人。
单衡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克制住了对齐深发脾气,冷声开口:“我去上朝了。老李,盯着他把早饭吃完,否则不许他上朝。你若没来,我会替你向陛下告假!”
说完,从屋里拿了朝服,一边穿一边出了大门。
砰的一声,大门被单衡从外面甩上。
老李面色尴尬,“丞相,您这是伤少爷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