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齐深才醒,一醒来就对上单衡傻兮兮的笑容。
齐深看了他一会,随后毫不客气的一脚将人踹下了床。
单衡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见齐深要起,忙跑到衣橱里给他翻衣服,白花花的后背就露着,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也不觉害臊。
单衡给齐深拿了件衣服,又随意给自己套了件,然后蹲在床边,眼巴巴的问:“累不累?疼不疼?是不是没睡好?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那殷勤的模样,要是给安条尾巴,都能摇出花来。
齐深慢条斯理穿好,坐到床边,朝面前扬了扬下巴,“站好。”
单衡一下老实了,过去几年每次他犯错。齐深都是这样,先让他站好,再一一责问。
凌乱的房间内,气味都未曾消散干净,地面全是乱七八糟的衣服,实在不是个合适的训人之地。
但是齐深已经顾不上这些。
他盯着单衡看了半晌,开口:“从哪学的?”
单衡知道他问的什么,老老实实回答:“肖想你好久了,没学,想着想着就知道了,知道了就想更多,昨夜的事我想一万遍了。”
人这种生物,只要心里有想法,千难万难也能寻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齐深脸色更冷,“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两年前,四年前,或者十年前,我也不知道。”
“十年前?!十年前你才十岁!”
“那就是两年前,诶,你别生气。你脸怎么这么白啊?对了。昨晚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又没吃东西啊,我去给你做饭……”
“站住!”齐深低喝,“站好,没问完。”
“哦,那你问吧。”单衡悄悄挪着步子到墙边书柜最上面一层,拿下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花生酥,蹲到床边,把花生酥递到齐深嘴边,“你先吃一口再问,要不我自己说也行,你嗓子还哑着。”
齐深冷着脸,“站好!”
单衡立刻跑回原地站好,自己开口,十分大声,跟朗诵似的,“我错了!是我不好!但我不改,我就是肖想你已久,天天想夜夜想,不是酒后乱来,也不是一时兴起,是蓄谋已久,就是要……”
“闭嘴!”齐深抓起枕头砸到单衡身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在他眼里总爱逃学,傻乎乎的懵懂少年,已然长成了一头狼。
他还将这狼崽子放在卧榻之侧,与之夜夜安眠,殊不知这人时刻想着的都是怎么吃掉他!
他齐深一生工于心计,谋于朝堂,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骗了!居然会相信他所谓做噩梦之说,简直愚蠢!
单衡见齐深脸色不对,急了,“你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那我改,我改就是了。但是你知道的,这种事我也忍不住,我……我昨晚是放纵了,你,你别坐着了,疼吧。”
齐深闭了闭眼,昨夜的混乱与失控,一遍遍在脑海里交错。
他气恼的是,一直惦记着他的人喝得醉醺醺的,将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可他是清醒的承受这这一切,他没反抗,他为何没有反抗!
每一次的疼痛,每一次的战栗,甚至于单衡喊了多少次他的名字,他都记得清楚。
可,他不想这样。
齐深揉了揉眉心,可他想怎么样,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单衡也不敢说话,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齐深的脸色。
屋内安静得能听见屋外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