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我们摘几根柳枝。”想到刷牙的问题,刚好万年县柳树长得好,她多摘一些放进空间,备起来做牙刷。
沈思月带着沈江流朝林子里走了一会,就看到前方隐隐约约地透着火光,而且晃动的光束还不少,足有上百支。
她先是以为是守夜的官差,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个方向过去,是万年县山场,山场里都是古柳树,犯人拖着镣铐几乎无法行走。
一来,官差没必要在这里头设卡。
二来,押解他们的官差总共才几十个人,人数不对。
深夜的山场里冒出一大批人,且这批人行动古怪,有意压低了动静和声响,盘踞在林深处,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沈思月本没打算靠过去,没想到沈江流拉了她一下,“阿姐,我听到伐木声,怎么工人晚上还在上工?”
沈江流感官一向比旁人敏锐,沈思月还真没听出来。
“你听到了伐木声?”
“对啊。”
古代极其重视作息,光照条件也有限,夜晚不太会开工。
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们需要赶工。
可是据“沈思月”所知,万年县山场的柳木可不是寻常人说砍伐就能砍伐的。这里的柳木质量好,只供给朝廷造箭用。
造的箭,还只有羽林军能用。偶尔也会赏赐一批给守边的军队。用来对付弓箭精良,擅长骑射的鞑靼人。
她爹的沈家军就得到过,沈冬青当时拿着箭,跟她讲过关于万年县的事。
为保护这里的柳木,朝廷下严令,每年只许砍伐一次,季节在春夏之交。
“小六,你还能听到什么?”
沈江流摇头,“没了。好像有不少人。阿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沈思月想了想,“想必是工人在赶工。太远了,我们最好不要离宿营地离得太远。”
在什么都摸不清的状况下,沈思月不认为该冒这个险。
她拉着沈江流正要转身离开,回头的瞬间,一把军刀横在了跟前。
沈江流呆住。
沈思月心里惊了好大一跳。
什么时候他们身后多了个人,她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顺着长长的军刀往上,迎面对上一张脸孔,这张脸有着西北风沙刮出来的凌厉,又有差吏岁月磨出来的颓丧,两道短黑的蚕眉下,一双眼神让人辨不清好坏。
沈思月不禁感到意外。
男人俯视地看着他们,冷哼一声:“你们再走远十步,我的刀下躺的可就是你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