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四公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一阵思忖。
忽然想起,他曾经入京时远远见过一回沈冬青。那日刚好是沈冬青凯旋而归的日子。
马上那人刚毅沉稳,一身浩然,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少将,气宇非凡,应该是其长子。
此时回想他二人相貌,似乎与姐弟几个有些相像。
莫非他们是沈冬青的孩子?
庞四公一想又觉不可能。
皇帝能留下沈氏九族妇孺的命,都已经是开了天恩。沈冬青的亲生子嗣,绝不大可能会饶恕。
想了这么一会,四公没想通。
他沉声道:“咱还是少说这些,让官差听到,少说要扣咱们一个妄议朝廷的帽子。将咱打一顿也是可能。”
“四公所言极是。”族人便不再多说了。
……
沈思月和大家一起稍作休息,听到汝斌他们在和村民交谈,要找一块地将遇难的流犯埋了。
这些死了的人官府规定是必须要下土掩埋的,以防腐烂路旁引发瘟疫。
这也是为何灾情和战争时期,容易爆发疫病的原因。
村长似乎为难了一下,“地是不少,只是这附近埋人的地方,刚埋下十几个人,已经没有余地了。官爷们要埋,就只能抬远一些。”
汝斌皱了一下眉,“十几个人?村子里为何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村长摇头,“嗨,别说了。是水匪!”
“水匪?”
汝斌,阎象之以及几个官差面面相觑。
阎象之问道:“老村长,何来的水匪?咱京州一带已多年不见水匪出现了。那水匪又是如何杀了你们这么多村民?”
沈思月听到村长的话,面色微微一紧。沈芳朝也眉头轻轻一皱。
村长说道:“是这样,咱们这几个村子,挨着渔阳县,过去就是花子江。咱们村里年轻一些的男丁啊,长期在渔阳县的花子江畔做工。搬运,拉纤,跑船,做小买卖。老一些的,就在家种田!如此还算能养活一家子。”
“前些天,天气尚好,也开了春,江上的运船也通了。各家男儿就又收拾收拾,去了渔阳县。没成想,那日花子江上来了一群水匪。劫了几艘船,杀了很多人啊。光咱们村就死了十余个。”
村长一声叹息,“不过,好在官府及时出手。将水匪抓了一些。据官府说,只是一小股打着水匪招牌作乱的小贼。已将他们擒下,叫咱们无需再担心。”
阎象之点点头,“这也真是无妄之灾。”
村长道:“可不是吗。可怜那些孩子都还年轻。”
说完这些,村长便叫了人,抬了人去远一些的地方掩埋。
汝斌有一丝担忧的道:“阎爹,此事我怎么感觉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