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春朝着沈思月的运船力喝一声,“拉帆!追。”
看着他们冲了过来,张小春一刀将锚绳斩断,沈思月似乎与他有着十分的默契一般,头一个明白过来,指挥王少保他们立即去起帆。
“思月姑娘,咱们只会起帆,这掌帆确实不懂?”徐三爷道。
沈思月对那几个侥幸活下来的船工道,“你们来帮忙掌帆。不要紧的,水匪都死了。剩下的也跑不掉。要不,你们教我们怎么掌。”
几个船工都还年轻,同朱绪差不多点大,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会吓得都缩在角落,起身都困难,拼了命的摇头。
扎满了箭矢的马车里,朱绪把门推开,淡淡声道:“阿月,还是我来吧。”
沈思月眼前一亮,“阿绪知道掌帆!?”
朱绪抬眼落在桅杆上,他撑着动了一下,倚着车门说道:“桅杆上有黑黄两种绳索,黑为静索,支撑桅杆所用,不能动。你们找颜色焦黄的索子,是控制风帆所用。”
大家愣了一下,看着朱绪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思月动手找了起来,看到她动,大家才动了起来。
徐三爷率先道:“找到了!确实有两种颜色!但好几根,不知该如何操作?”
朱绪又继续说道:“你们照我说的做,我教你们如何控制角度和拉帆的位置。阿月,你去前头掌舵。”
沈思月点头,带了弟妹一起上到船头。
张小春带着汝斌他们跃上运船,运船开出了渡口,在朱绪的指挥若定下,急速地向河道追去。
花子江上的寒风吹在脸上刺骨的冷,倒是激得大家都清醒了一截。
那两艘被劫的运船也眼看着越来越近了,不知为何,大家铆着一股劲,似乎都带着莫名的震动。
那张副队几句话,响响亮亮,他们都听见了。
原来这世道还是有好人存在。
官差里也不全都是视他们这些流犯如同草芥烂泥的人。
张小春瞄着距离差不多了,只见他一跃上了船头的制高点,右手上拉,左手下扯,嗖嗖几箭如同狼奔,正中对面船上的水匪咽喉。
汝斌和阎象之也拉开弓瞄准了射去,让水匪避了几下后,伤的伤,死的死。
余下几个水匪见情势不对,心狠之下做出了困兽的最后一击。
他们放火烧船了。
船上备有两个油桶,大船顷刻之间就点着了,手无寸铁还戴了脚镣的流犯发出了绝望的哭泣。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江上风一吹,那火势几乎是眨眼就烧了半条船。水匪跳水而去,游了一段距离,还是叫指挥营的官兵拿住。
可那些流犯,戴了脚镣根本游不起来,没戴镣子的都是一些妇人和孩童。
“船头有两艘小船,可放下救人。”朱绪淡淡说道。
“汝斌,你带他们坐船。”张小春扔了弓,一个猛子直接从船上跳进了花子江。
沈思月一扶沈芳朝的肩,“芳朝,你与小四,小五,小六不要乱动。阿姐去救人。可行?”